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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答复,她叹息一声,最终还是道:“我的亡夫叫崔迎之。”
末了,又小心翼翼地补充着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认识吗?”
他可太认识了。
屈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把刚刚屈三娘坐的那凳子挪过来,脸色凝重地坐下,垂下头,曲着背,手肘支在膝头,通身上下都是一副家属病重卧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他先回答了邹济上一个问题:“就是这么个情况。”
而后深沉道:“大?夫,她还有救吗?”
语调平静中透着一丝绝望。
邹济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大?好,只能?强压下嘴角走过来,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尽力。”
屈慈完全没被?安慰到,缓了片刻,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应她:“你才是崔迎之。”
屈三娘不信,质疑他:“我记得很清楚,我还给他不知道在哪儿立了块碑。”
屈慈面无表情:“那是你给你自己立的。”
屈三娘震惊:“我脑子有毛病?给自己?立碑干什么?”
合着她以前不仅感情经历错综复杂,就连精神?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吗?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屈慈又垂下头开?始叹气了。
他少时与刘向生打了不少交道,再清楚不过刘向生有多滑手。故而当?日撞见刘向生从屈家旧宅离开?,才会急于将他解决。
绝不能?给刘向生留下任何喘息之机,否则后患无穷。
一年多前事发后,他带着人在崖底找了好几日没能?找到尸骨,便意识到是刘向生做了手脚,笃定两人大?概率仍然生还。
细查深究之下,果?真寻到了刘向生的踪迹。
这些年月他追着跑了不少地方,自南向北,一路追到北地。
刘向生许是仗着北地混乱,掉以轻心,被?他抓住了把柄。
他这些年没能?得到多少崔迎之的确切消息,实在不愿再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便与随行的众人分开?,带上邹济先赶来了。原本想?着等人手全到了之后再动手,没想?到先遇到了崔迎之。
还是这样状态下的崔迎之。
屈慈其?实有些庆幸,若非他先行一步,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人。
没能?得到回应的崔迎之看着屈慈坐在椅凳上的失意派头,觉得他看上去也怪惨的,只好妥协道:“好了,我相信我是崔迎之了行了吧?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在外头转悠了那么长时间,又在此地滞留了许久,天都快暗了。
屈慈说:“你要回去找刘向生?你还是不相信我。”
莫名有点委屈巴巴的。
崔迎之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我都说了,我失忆了,我分不清你们到底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
所以她不会跟屈慈提刘向生预备明早离开?北地,也不会回去同刘向生说今天她遇见了屈慈。
她给屈慈出主意:“要不这样吧,你把我绑了,这样就不是我自己?不想?回去,而是被?迫回不去了。要是刘向生来找人我也好交代。”
崔迎之承认她心里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偏向。她不是瞎子,刘向生和屈慈对她的态度熟亲熟远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她现在确实是没有理由相信屈慈。
过往的事情对她来说恍若隔世,她什么细节都不知道,什么状况都不知情,所有的一切全来自于他人口舌。她也怕她的无心之举会伤到真正?在意她的人。
于是只能?什么都不做,不闻,不言,当?个无知无觉的摆设随波逐流。
旁观半晌的邹济终于实在听不下去了,识趣地默默离开?。
屈慈又沉默了片刻,问她:“刘向生对你不好吗?”
这话题有点儿跳跃,崔迎之不知道屈慈为什么莫名其?妙问这个,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要是对我不好你就杀了他吗?”
她其?实还有点儿摆脱不了刘向生给她灌输的屈慈那个杀人如麻大?恶人的形象,又想?当?然地觉得屈慈不杀她,大?概本意也不想?杀刘向生。
话刚从口中脱出,她就有点后悔。屈慈眼下给她的感觉太无害了,她一确认了对方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就松懈下来。
方才这话实在有点儿蹬鼻子上脸。
江湖传言虽然大?多言过其?实,但总不都是空穴来风,屈慈绝不可能?是什么不沾血腥的大?圣人,她应该再谨慎一点才对。
屈慈笑了。
显然不是因为高兴。
他站起身,走到崔迎之跟前,低下头,敛眉垂眼望她。
这个距离,近到崔迎之能?看清每一根细长睫羽,以及那道不容忽视的疤。
她不受控地想?就算有这道疤在,这张脸在她见过的人里也不落任何下风,若是没有这道疤,也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又想?她以前竟然这么有本事,能?把这样的人弄到手给她当?姘头。
思?绪游走间,她听见屈慈说:“你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
她看见屈慈在笑,嘴角微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有光彩的那只眼中仿若积蓄着滔天的云雨,要将人卷入其?中,令人胆颤。
与之相对的是,他的语调异样地轻柔,又如蛇鳞擦过肌肤,在脖颈处游走缠绕着,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其?搅断:“且不谈先前的仇怨,刘向生将你挟走,害得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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