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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寄时一**出,凌厉眼神对上屋檐下少女投来的目光,动作一顿,利落收枪。
“吵醒你了?”
他将长枪负在身后,微微皱眉。
天气依旧很冷,他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玄色玉带束在腰间,将他身姿衬得越发颀长。
长发高高束起,清俊的脸上带了些沉肃,好像又成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沈小将军。
桥妧枝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清风将屋檐下悬挂的玉片风铃吹起,她才缓缓回神。
“沈寄时。”她走到他身前,指着树上那唯一一处新芽道:“你看,春天快到了,再过半年光景,合欢花就开了。”
顺着她指尖看去,沈寄时眸光微动,浅笑道:“是,桥脉脉,春天快到了。”
他低头,攥住她指尖,低声道:“但在春天来临之前,桥脉脉,我想要几样东西。”
桥妧枝疑惑抬头,听他道:“我想要一些麦麸,还有陈醋,我的枪尖生锈了,想擦一擦。”
她猛地瞪大双眼,“我这就去找!”
说着提起裙子就向外跑,可刚要踏出门槛,又想到什么,转头看他:“沈寄时。”
被唤之人转身,静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少女站定,问:“你这次,要走多久啊?”
沈寄时一怔,眉眼柔和下来,道:“等李桓一死,我要亲眼见沈家军入轮回,人间黄泉有时差,堪堪算下来,卿卿兴许要等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而已。
桥妧枝心下一松,点了点头,道:“没关系的。”
想了想,她又道:“埋在树下的酒,春日就要启封,你若是赶不及,我就不等你了,等我们明年就多酿几坛。”
自他回来,她说得最多的便是我们。
沈寄时看着她,“好,明年我们多酿几坛。”
止危枪的枪尖在混着麦麸的醋水中浸泡了一整日,上面的锈迹却只褪去浅浅一层,然而内里更深的锈迹依旧牢牢附着在枪头,怎么都擦不掉。
浮屠峪里雪水太冷了,止危枪在里面泡得太久,上面的锈迹早就与之融为一体,如同附骨之疽。
桥妧枝沮丧地将那柄枪拿出来,看了许久,最终小心翼翼放在桌案上。
那天傍晚,乌云蔽月,宫中传来消息,昏迷许久的圣文帝醒了。
桥妧枝坐在合欢树下的秋千上,足尖抵在地面轻轻摇晃。
傍晚的凉风吹动她垂下的碧色裙摆,好像湖中荡漾的水波。
沈寄时蹲下身子将她裙摆微微拢起,手却没有离开,冰凉的掌心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到她小腿肌肤,带起一阵凉意。
她没动,轻声问:“是今夜吗?”
沈寄时仰头看她,苍白清俊的面容在花灯映衬下有些晦暗不清。
桥妧枝俯身,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不带情欲的浅浅一吻,道:“那你快些去吧,别让他们等得太久。”
顿了顿,她还是出于私心加了一句:“也别让我等太久。”
话音落下,钟楼之上钟声响起,仿佛在催促他离开。
“不会再让卿卿等太久。”
桥妧枝敷衍地嗯了一声,催促他快走,一低头,看到指尖停着一只银色的蝴蝶,正亲昵地冲她挥动翅膀。
她呼吸一轻,指尖一动不动,一直等到那只蝴蝶化作银光消失,方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胛。
庭院中又只剩她一人,她起身,向府外走。
桥夫人正立在门前来回踱步,见她出来,先是皱眉,继而抬手将她额前发丝别到耳后,柔声道:“深更半夜,脉脉怎么出来了,是睡不着吗?”
桥妧枝看着桥夫人有些红肿的眼眶,摇了摇头。
“我要去御史台。”
桥夫人一怔,心跳不由得加速,启唇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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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茫茫》 50-58(第9/18页)
少女眸光很亮,道:“那些将士的亲属跪在御史台前请愿,沈寄时是主帅,他的亲属更应该首当其冲,可沈家没有人在长安。阿娘,我是沈寄时的娘子,要为他去争一个公正的。”
桥夫人眼底通红,哑声道:“脉脉,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在逼天子认罪。”
“那娘亲,觉得天子有罪吗?”
自然是有的,怎么会没有。
桥夫人抿唇,没有犹豫,道:“陛下有罪,杀良将,视人命如蝼蚁,枉为帝王!”
桥妧枝松了口气,轻轻往桥夫人手中塞了一样东西。
桥夫人下意识低头,却见手中是一份没有盖官印的婚书。
没有盖印,便做不得数,可她看着上面一笔一划力透纸背的字迹,鼻尖一酸,终究还是松了手。
—
宣政殿内,沉闷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圣文帝将药盅重重摔在地上,向外挥舞着胳膊,激动道:“庸医!太医院的人都是庸医!朕整日喝药,却不见好,到底何时能下榻!”
宫人连忙上前将碎片拾起,大太监将床幔缝隙合上,低声道:“陛下稍安勿躁,太医说今日之后,陛下便不用再喝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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