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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是皇城脚下,这些人竟已胆大包天至此!
掌心当即出了一层薄汗,桥妧枝并非坐以待毙的性子,于是当机立断道:“跑,调转方向跑!”
马车当即转了个弯,往树林深处跑去。
可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徒劳无功。马车又怎么跑得过骑着马的流寇,兴许他们跑不了多久就会被流寇团团围住,成为刀下亡魂。
桥妧枝坐在马车中,手中紧紧握着那张婚书,害怕得指尖都在发抖。
贪生怕死,大概是每一个人的天性。
由爱故生怨,她突然又有些怨沈寄时。为什么丢下她,为什么不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即便,她明知这不是他的错。
马车狂奔在林间,身后嘈杂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行至岔路口,马夫急吼道:“女郎快下车,您往右边跑,我去引开那群流寇!”
桥妧枝一怔,薄唇微抖。
马夫却急道:“女郎!别再犹豫了,我一个男子,总比女子落入流寇手中要好得多。”
桥妧枝眼眶发热,却也知道耽误不得,于是不再犹豫,直接跳下马车往曲径通幽处跑去。
衣裙划过林间杂草,草屑堂而皇之地粘在少女淡黄色裙摆上,桥妧枝却无暇顾及自己是否干净,只拼尽全力往前跑。
耳畔传来呼呼风声,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喧嚣远去,面前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脚下路。
她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南渡蜀州的那些日子里,东胡的铁骑追在身后,她和沈寄时每日疲于奔命,只知道不停往前跑。
林间不知何时起了风,阳光下,少女头晕目眩,终于在跑出去不知多远时,双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
膝盖处传来剧痛,应当是划破了,桥妧枝撑着胳膊踉跄站起,又一瘸一拐往前跑了几步,恍然发现,追在身后的马蹄声已经消失很久了。
林中枝繁叶茂,日光穿过枝叶缝隙落在少女脸上,映射出斑驳光影。
细汗顺着鼻尖落下,桥妧枝恍惚地想,她真的逃出生天了吗?
膝盖处传来阵阵疼痛,她缓缓蹲下,却惊觉自己手中空无一物。
沈寄时留下的那张婚书,她好像丢了……
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她甚至来不及再往下想,颈边却突然架上一只匕首。
头一次被人这般抵着命脉,桥妧枝一瞬间血液倒流。
身后传来男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她没回头,只脱下玉镯,丢在地上,哑声道:“你们若是想要银两,我这里有很多,全部都可以给你。若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去家中拿,想要多少都能给。”
身后之人不语,抵在她脖颈上的匕首却轻了几分。
桥妧枝眸光一闪,趁他分神间,突然转身。
她动作太快,那人来不及反应,怕将她划伤,下意识将匕首挪开,却猝不及防被狠狠咬住手腕脉搏处。
桥妧枝牙齿很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那人还来不及反应,血液就已经源源不断溢出。
“啊啊啊——!”
惨叫声在幽静的树林中响起,那人手中匕首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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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茫茫》 20-30(第6/17页)
暴怒着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掐她脖子。
桥妧枝满口鲜血,却反应极快,猛地抓起匕首向那人胸口捅去。
利器没入血肉没有丝毫声音,周围一静,便只剩林中虫鸣鸟叫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男子捂着胸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桥妧枝眼眶通红,松开匕首,瘫坐在地。
在她松开的瞬间,男子身体轰然倒塌,尘土飞扬,掀起一地枯叶。
他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桥妧枝垂首,嘴角还挂着浓稠的鲜血。她将口中鲜血咽下,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竟是人血啊……”
—
承平二十年秋,遍地枯黄。
那是大梁王朝最混乱的一年,南渡的路上,遍地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沿路树皮已经被扒光,人人骨瘦如柴,饿殍遍地。
不是人人都能活着走到蜀州,死在路上的人不计其数。
沈寄时背着少女缓慢前行,他手中短剑已经有了好几个豁口,如今只能勉强用作拐杖为他们支撑。
桥妧枝脚上的伤一直没有好,大部分时候都需要人背着走。
她知道,她是个拖累。
有好几次,她都想要沈寄时将她丢在路边,可每次看到他的脸,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想,除了沈寄时,没有人会带着她这么个拖累逃命。
他们已经好几日未曾吃饭,只依稀记得上次吃饭还是沈寄时抢到了一张树皮,他们那日高兴的不得了,一点一点用石头将树皮砸碎,和着雨水吞了下去。
树皮的味道不好吃,但却可以充饥。桥妧枝太饿了,但她知道沈寄时更饿。
每日背着她走,他已经瘦了一大圈,如今不过是在勉强支撑。
她伏在少年背上,看着他被剑鞘磨出血的双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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