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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看着内里破败的神像,隐约想起,在许久以前,长安百姓好似确实有个很信奉的土地神。只是东胡之乱后,那个曾在百姓中口耳相传的土地神便再也无人提及。
没有信徒会信奉一个无法保佑一方土地的地仙,就像没有百姓会信服一个无法令王朝繁盛的帝王。
昨夜的那只女鬼不见了,或者说,这里丝毫不见鬼魅的影子。
桥妧枝不解:“天都亮了,他们外出了吗?”
沈寄时立在一旁,扯了扯苍白的唇角,道:“兴许是被我吓走了。”
鬼怕魙鬼,似人怕鬼。
桥妧枝一怔,顿时有些窘迫,她确实将这件事给忘了。
“是我的疏忽,我还未与她道别。”
昨夜若不是她,她根本不知道沈郎君在这里,她想要道谢。只是,今日怕是没有机会了。
“沈郎君。”她看着他认真道:“你之前说逗留在人间的鬼魅都是阴险狡诈之辈,其实也不尽然。”
最起码,昨夜的那个女鬼并非狡诈的鬼,只不过是个可怜人。
沈寄时敛眸低笑,并未言语。
桥妧枝看了看外面的日光,回身对他道:“沈郎君,时候不早了,我们应当走了。”
她一夜未归,阿爹阿娘应当已经急坏了。
沈寄时对上少女看过来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好。”
他终究还是有私心的,他希望,至少在消散前还能再陪她久一点,即便她根本不知他是谁。
—
纷乱的脚步声打破树林的平静,飞鸟惊起,四散飞去。
周季然神情冷冽,指尖无意识轻扣起挂在腰间的剑柄。
“将军,相国大人的马车已经进了树林。”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车轮飞速滚过土地的声响。
周季然冷冷抬眼,顺着声音看去,却见跟在马车身旁的竟是位故人。
“相国大人。”
周季然抱拳行礼,又看向一旁的冯梁,冷淡道:“冯少卿。”
冯梁不咸不淡地抱拳回礼,倒也没有寒暄的意思。
他们都在蜀州待了数年,可不过几面之缘,经历也并不愉快,虽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故人,却实在是热络不起来。
马车车帘被人掀开,桥夫人坐在里面默默垂泪,桥大人神情疲惫,“脉脉找到了吗?”
周季然握住剑柄直起身子,道:“还没找到,不过流寇都已抓获,马夫和丫鬟皆只受了轻伤,倒是并无大碍。”
桥大人犀利的目光落在周季然身上,压着怒意道:“周将军,前不久陛下派你出城剿匪,你是如何做的差事,为何还有流寇敢在皇城脚下作恶?”
周季然不卑不亢,语气肃然,“流寇众多,原本已被清剿,不成想还有漏网之鱼。此事下官已经上了奏折请罪,待女郎找回,下官自去领罚。”
桥大人目光落在他笔直的脊背上,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正是八月,林中微凉,日光愈烈。
搜寻的喧嚣声片刻未停,冯梁有些沉不住气,翻身上马,道:“我也去寻。”
“冯少卿。”周季然悠悠开口,“少卿既不会武功,还是不要乱跑,若是在林中迷了路,我手下亲兵还要去救少卿。”
冯梁暴怒,正要说话,却见远处突然跑来一个士兵。
“找到了!”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士兵气喘吁吁,指着身后大喊,“将军,人找到了!并无大碍!”
桥夫人猛地抬头,不管不顾跳下马车,在看到桥妧枝满身干涸的鲜血时,险些晕过去。
“阿娘!”
桥妧枝冲上前扶住桥夫人,紧张道:“阿娘,你没事吧!”
桥夫人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一边垂泪一边道:“脉脉,你吓死阿娘了!这一整夜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桥妧枝一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桥大人上前,眼眶亦是有些发红,低声宽慰,“脉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女郎。”
周季然突然开口,看向桥妧枝的目光带着不甚明显的探究,“周某手下亲兵在林中发现一具尸体,不知女郎与这件事可有干系?”
“人是我杀的。”
桥妧枝对上周季然的视线,问:“周将军是要将我抓回去下大狱吗?”
冯梁闻言皱眉,上前挡在桥妧枝身前。
周季然扯了扯唇角,目光越过他,落在桥妧枝身上,道:“女郎误会,女郎所杀之人正是城外作乱的流寇,自然不用下狱。”
他说完,翻身上马,对桥大人道:“相国大人,既然女郎已经找到,也并无大碍,下官就先行回去交差。”
桥大人看了他一眼,道:“请便。”
“对了。”周季然想到什么,对桥妧枝道:“周某部下亲兵在林中搜寻时,无意中找到一张写有挚友笔迹的婚书,女郎可识得?”
桥妧枝先是一愣,继而眸中露出巨大的惊喜,连忙道:“是我的东西,婚书此时在何处?”
周季然叹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破了的红笺,道:“亲兵送来时,这婚书已经被马蹄踏破,既是女郎的东西,那周某便物归原主了。”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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