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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自己砌个炉。”
“什么?!”
看明白了,江无期磨她性子呢,非要把她无理取闹、刁蛮任性的性子给磨平才会罢休。
沈知梨待在院子里,又是砌炉,又是磨草,又是煎药,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终于经过她不懈努力,这一锅药糊了……
揭开砂盖,黑气升空,一锅怪异的黑水和药渣浑浊混合。
树下睡觉的江无期被这股直冲天灵盖的刺鼻苦怪味给熏醒。
“死丫头!你制。毒呢!”
沈知梨把盖子一丢捂着口鼻躲八丈远,两人东西各闪一方。
“让你教我,你睡那么香!”
江无期把酒护怀里,生怕被这味道给染上,“那么多好药怎么就给你煎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沈知梨盯着黑烟滚滚的炉子,支支吾吾道:“那……那我还喝吗?”
太阳已然落山,天边只剩一道渐落的红霞,江无期摆手说:“给那好小子送去。”
“啊?”
……
系统:「治好目标人物双眼,将可获得额外好感度附送。」
果然,她就知道,他这双眼也是她的任务之一。
沈知梨端着这碗药站在四方观外,沉思片刻,倒掉换成一碗茶。
推门而入,昏暗的屋里,只有一道温和的晚霞从微敞的窗隙闯进,细窄一条洒在床榻,沉睡三日的鹤承渊已然醒了,垂着眼眸,坐在床边,闻声他抬起头。
她走到桌前,小心翼翼把碗搁放在桌子上,与他拉开稍远的距离,局促不安,“醒、醒了?你师父、怪老头,让我给你……那什么……送碗茶来。”
暖色轻柔的光映照他侧脸,面无血色,薄唇微抿,眼垂眉展没有多余的神情,过于平静。他一动不动端坐,头随她走动的声响转动,细碎的发搭于耳前。
这要是手边有刀,鹤承渊怕是反手就能把她给刀了,此时此刻倒是认可了药谷对他的收刀废武这件大事。
屋里静了许久,床上的人不吱声,这般安静坐着,令她心里发毛。
他到底想干嘛?正常而言,就算没刀,也该冲下床掐死她啊……
沈知梨喉咙滚动,打破宁静,解释道:“你在余府杀人,留满屋尸体,血流成河,余江我们待不下去。”
“身受重伤,体毒难解,你杀了毒师,虽抢了解药,但除了药谷能助你,无人可以。”
“邪宗出宗弟子,三十余人,无一身还,半数死于你手,除了药谷可避风头,无处可去。”
她一桩桩一件件给他捋明白,除了来药谷他们别无选择。
这人还是不说话。
沈知梨说着也没了底气,声音逐渐弱下。
“带你回京,路上恐遇邪宗追杀不说,以你杀奴的身份,府里也无法留你。”
“把你丢外头不管不顾,万一死了,也不行。”
对面的人还是沉默……
醒了,记仇了。
“怪老头说你修些邪门歪道,若想治眼只能将其斩断,鹤承渊……”
她长叹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的眼睛,不能不要。”
话音落下,鹤承渊终于有了细微的动作,他长睫轻颤,缓睁开眼,闯进屋子的光哪怕再柔和,还是那般刺眼,眉头不由凝起。
沈知梨察觉他的神情,转身关窗,屋里顷刻间陷入灰暗。
鹤承渊阖上眼,忽然低笑一声,这声笑不带任何探究不明的情绪,相反,情绪明明白白,沈知梨在这声笑里感受到了温柔二字。
沈知梨:“???”
这比探究意味的笑,还令她惊悚。
鹤承渊突然起身,吓得她直退,拉开距离,撞到窗户。
他淡定摸黑走到桌对面坐下,“沈小姐在赌场不惜重金救我性命,自然不会加害于我。”
“???”沈知梨扒在墙上,“你吃错药了?”
他到底想干嘛啊!三天前还要大杀四方!今日醒来就像吃错药了一样,说的什么鬼话?!
“怎么了?你要加害于我吗?”
沈知梨清晰听到自己不安咽口水,“咕咚”一声,“没、没,我……我肯定不会害你。”
“坐。”
沈知梨畏手畏脚把屁股撅到椅子上,一副见势不对立即破窗而出的架势。
鹤承渊挂着一副“无害”的笑,竟然为她倒起茶来!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这般做自然有你的原因,也是无奈之举。”
沈知梨欲哭无泪,磕巴道:“鹤、鹤承渊,你心里有事可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坏了……”
“我能有何心事,自然是要报答你。”
“啪——”
鹤承渊沏好茶为她递来,因眼睛看不见,一个不小心将她带来的那碗茶给撞翻了,碗碎在她脚边。
沈知梨一个哆嗦,从椅子上腾起,拍去衣裳沾上的水珠,忙说没事,蹲下身拾起碗片,就怕他抢先一步拿起碎片,杀人灭口。
结果这人没有动作,静静坐着。
莫不是!真把脑子灌坏了!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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