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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是林地?”
我依旧不答。
“你哑巴了?”
我挑挑眉:“食不言寝不语,懂吗?”
子玉被噎了一下,整个人好像一座即将迸发的火山。
我趁机凑上前亲了他一下,一触即走,还抓住了他挥过来的手腕。
“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我笑问。
“像什么?”子玉眉头微蹙。
“穿上衣服便翻脸无情要和我谈生意的负心汉。”
“你……”子玉手上加了点力道,我不得不用更大的劲握住他的手腕。
“我也想和你谈谈正事。”我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昨日我被你搅得一团乱,都没问你最重要的事。”我深深看着他,问道,“你既然猜到大巫祝会说什么,为什么还要选择和我……大巫祝说——我们在一起,便是走向一条由天地造化的绝境。”
“哧”的一声笑,子玉不以为意地说道:“绝境又如何,我的人生一直都是绝境,我早就习惯走向绝境了。”
“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明白?”子玉松了力气,抽/回手,揉了揉,“若敖氏是楚国最锋利的一把剑,而我是持剑人,自古以来持剑人都没有好下场,要么死在敌人手里,要么死在自己人手里,大巫祝想留下血脉没有错,因为她知道我随时都会像我爹一样,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莫氏祭堂里的一个牌位,可我怎么想的,她却不知道。”
我心里一沉,胸口像被人塞了一把草,堵得难受。
子玉那句话说得没错,他一直很清醒,对什么都清醒,包括对自己未知的结局。
“你怎么想的?”我沉声问道。
“我的想法……”子玉认真看着我道,“昨夜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哑口不言,有种又痛又甜的压抑,子玉拍了拍我的手背,哂笑道:“我曾告诉过你我想做游侠,可我现在不想了,我突然也想和那些寻常百姓一样,有个自己的栖身之地,不管去哪里作战,只要我想着我打完这场仗回去后还能有个栖身之所,有个人在等着我,那生也好,死也好,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我听着这些话,握紧了拳头,心里像被人拿着刀一刀又一刀捅,又被人拿着针一针又一针温柔缝合,我注视着子玉,努力压抑内心的翻涌,对他说道:“你做你的持剑人,我在家等你,但你记住,不要轻言生死……还有……”
“还有什么?”子玉问道。
我无声地看着他,心里说道——我不可能让你死,无论是谁,敌人还是自己人,谁让你死,我楚天和的刀尖就会指向谁!
“还有……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新齐君主姜殷,是若敖氏所扶持的,他应该和你们关系匪浅吧。”
*
子玉带兵启程后,我去找了薳东杨,阳丘生机重燃,有些店铺已经率先开张。
我和他坐在一个酒家的二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人群宛如细流,虽少却未断,很像野火烧完后的原野,满目荒凉却生机悄然。
“大王传令,让你带来的屈氏人马接替若敖氏,帮着重建阳丘。”
“王军呢,没来?”我吃着面前的小豆子,问道。
“没来。”薳东杨也吃着豆子,抬眼看我,目光闪过一丝锐光,“既没人马,也没银钱,看来,他是想屈氏全部承担了。”
我哼了一声:“他知你我交情深,也知井盐利润丰厚,王军在铜绿山被拖了几个月,折损不少,换我是他,也这般精打细算。”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换做先王,却干不出这种事。”
“他是他,先王是先王,时局变了,人也变了,咱们该重新审视自己的位置了。”
薳东杨挑眉一笑,对我道:“你这离开过一次,怎么变了……以前我只觉得你聪明,现在……”
“现在如何?”
“现在好像一把开刃的剑,开始有凶光了。”
所以我能和薳东杨做朋友呢,他总能一眼看透我,哪怕是我都看不透的自己。
“废话就不多说了,咱们挑重要的谈,阳丘的重建,我出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得还我。”我给他斟了一杯酒,用自己的酒杯去碰他的酒杯,“但我不要弱者的回报,我要那个只身一人便能在诸侯国间翻云覆雨的强者的回报,怎么样,这笔交易做不做?”
薳东杨怔愣片晌,冷笑一声,随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看你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怎么,关在阳丘这段时间、患难与共后终于得逞了?”
“别说什么得逞行不行,好像我图谋不轨一样,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啧。”薳东杨笑道,“那还不是一回事?不过你这种知难而上的勇气,我倒是佩服。”
“何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敖氏如今是个烫手山芋,子玉接了这烫手山芋,只怕前途叵测。”
我知道薳东杨有话要告诉我,便恭敬道:“愿闻其详。”
“你可能不太清楚楚国的氏族分封制,一旦有氏族被灭,那其土地就会被收归王室,再分封给其他有功的氏族,景氏被灭后,景氏的土地被大王收了回去,但至今都没再行分封。屈氏和薳氏倒也罢了,原本也算功过相抵,没有分封也很正常,昭氏出了位女族长,也算破天荒头一次,这也算一个大封赏,但若敖氏呢?”
我很快明白过来:“若敖氏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站在熊玦身边的氏族,没有过错,全是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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