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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搅碎,化成比体温还要高的水雾,自下而上,烧得纪归意识犯晕。
视线逐渐清明时,最先看到的是龚淮屿朦胧的一双双眸,黑羽般的长睫颤着扫过眼睑处,看得纪归心痒痒的。
分开时,喘息声回荡不停,纪归后知后觉,眼睛止不住乱瞟,就是不敢与龚淮屿对上,一瞬间只想找个地方将头埋进去。
“站哪儿?”
龚淮屿大拇指腹带过纪归嘴角的一点发亮的水渍,下移到纪归的下巴,若有若无的力道抚捏着。
纪归大脑宕机,没反应过来龚淮屿说什么,等人拉开点距离,在自己面前脱了大衣,伸手又准备解开脖颈间的衬衫扣子时,纪归忙开口叫停。
“不用全脱!”纪归定了定神,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喉间干涩轻咳一声,“就这样好了,这里没空调,你会冷的。”
龚淮屿听话的照办,白衬衫牛仔裤,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纪归从门口找的一束制成干花的满天星,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画室内只有笔尖触碰画纸的摩挲声。作画的时候,纪归便觉着时间总是流逝的极快。
虽然再提笔时,不像之前一样熟练快速,但他还是赶在日落前完成了这幅画。
画完他没有立刻停笔,反而装模作样似的,观察安静坐着的人,从头到脚,来回看了好几遍。
纪归开口叫了龚淮屿的名字,听见对面人回应才继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怀中碰着的满天星花束不太结实,动作稍微大一些,上面的星体便簌簌掉下几颗,到现在,已经落了龚淮屿一裤子。
纪归的问话带着熟悉的口吻,龚淮屿照着心里的回他:“南京的那家饭店门口,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纪归先是否定,转而反应过来,龚淮屿这番回答与他很久以前问的那次不一样。
也不知道龚淮屿到底又没有记起来,但他还是很配合的为自己解释说:“国内的白酒太烈了,我只是微醺,在大门口打电话的时候你路过了,都没看我一眼。”
纪归收回视线,转向自己面前的画作,对上画中龚淮屿温柔的视线。
颜料还未干,他伸手,指尖虚抚过画中人干净的白衬衫和显得腿型好看的牛仔裤。
“你当时穿的很好看,你肯定不记得了,但跟你今天这一身一模一样。”
明明是入冬的时节,恍惚间,耳边好像传来属于夏日的许许蝉鸣。
纪归说完,在抬头望过去时,眼前的画面竟变得虚幻。他看见龚淮屿和当年一样,周身浮着层柔光,迈腿由远及近。
只不过,这次是他手捧花束,正朝自己走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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