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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不过?崔迎之只是想趁机把伞还了, 省得她为了还伞还得特地去上门一趟或是以此为借口又被找上门来。
屈慈问:“你要留在这儿?”
崔迎之点头:“暂时不打?算回去。”
毕竟她现在既没法信屈慈,同样也没继续相信刘向生。
她说:“我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如果你和刘向生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再来知会我吧。”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她近日不想再见屈慈。
目前的局面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混乱,没办法下定决心偏向哪方, 便只能随波逐流。
遇到问题冷眼旁观也是她一贯的选择。
她不知道屈慈到底又没有领会到她的言外之意。屈慈只是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 低声道一句“我明白了”, 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拿着伞朝外走去, 完全不复先前那番死缠烂打?的做派。
崔迎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忍不住想果然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让走就真的这么走了?不会是觉得演累了可算解脱了吧。
一旁的丽娘见屈慈离开,才?重?又回到崔迎之身侧,用着稍显讶异的口吻对崔迎之道:“还真是巧了, 白日里你走不久,他便也来过?店里呢。”
“没有认错吗?”崔迎之随口问。
丽娘笑:“那样的人,也难认错吧?”
的确是难。
崔迎之又想她在街上也碰上了屈慈,这么算下来,她今日都和屈慈错过?了整整两回了,最?后?还是在客栈里撞见了。
这算什?么?
命定的缘分?
崔迎之心情不虞,面上的笑也讽刺。
丽娘察觉她的异样,调侃她:“人走了不高兴吗?”
崔迎之否认:“没有不高兴。”
她当然不会承认。若是承认,显得屈慈在她心里分量多重?似的。
明明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
丽娘没有反驳,只是顺着她道:“没有不高兴就好?。你今日的发髻多漂亮,就该配张笑面才?好?看。平日都不见你梳这样的发髻呢。”
她平日出门只图方便,简单束发都觉得麻烦,自?然不会花时间梳多繁琐的发髻,这会儿的发髻是方才?屈慈帮她梳的。
被丽娘这般提及,她这才?将将意识到屈慈竟然还会梳女式的发髻。
结合屈慈的其他言行?来看,她觉得她找的根本?不是姘头,她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娘。
崔迎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后?,顺滑的发丝间,触及一片柔软。
她顿了顿,将那片柔软取下。
是花。
方才?屈慈蹲在门外无所?事事地把玩的那朵花。
雪白的花瓣,淡黄的花蕊,只有巴掌大。
应该是进门时趁她转身的时候插上的。
崔迎之望着这脆弱的,泛着湿意的,拖着风雨的花,原本?僵硬的神情和缓下来,指尖轻轻擦过?薄薄的花瓣,低声道:“好?俗套的把戏。”
丽娘见状,笑:“可是不少小姑娘就吃这样俗套的把戏呢。”
崔迎之摇头:“我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年轻女郎了。”
丽娘用着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这同年龄可没什?么关系。”
崔迎之垂下头,静静看了那花一会儿,模糊的片段在眼前闪过?。
“况且这把戏好?像不止用过?一回,一点新意也没有。”
丽娘正要张口,就听?崔迎之补充道:“上回那花还是花我的银子买的。”
丽娘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好?在崔迎之虽然面上并不受用,但?是还是寻了个瓷瓶倒了点儿水,把花插进去养着了。
来时已然日落西山,这会儿夜色渐深,待来客陆陆续续地走完,丽娘终于收起开业的招牌,闭了店门。
食肆的顶楼是丽娘平日里起居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她也没外人,如今崔迎之要住,只好?临时收拾,腾出一间空房来。
本?就是出于自身原因才迫不得已在此借住,崔迎之不好?意思太过?麻烦丽娘,待整理完床铺便否了丽娘继续收拾的念头,没管屋子里堆积的杂物。
待两人各自?洗漱完,道过?晚安之后?,屋内只余下了崔迎之一人。
映着昏黄的烛火,她盘坐在榻上。
屋子隔音不怎么好?,她听?见隔壁屋子的丽娘似乎吹熄烛火睡下了。
可她睡不着,又没有别的事可做,便只好呆坐着放空思绪。
她这些日月总是时不时这样。
身为一个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归处的人,她的世界里没有和风细雨,没有惊涛骇浪,有的只是一片空茫。
她偶尔也会以刘向生口中的过?往为脉络幻想自?己过?去的生活。
可每每回神,入眼望见自?己周遭的一切,真切的现实摆在眼前,完全没法强迫自?己去忽视。
连带着幻想的过?往也一道崩塌。
或许是因?为今日诸般巧合下的错过?又相遇,又或是因?为那朵临别前的花,崔迎之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向那个人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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