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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想来那时刘向生就?已然与屈纵搭上了关系, 只是没有将真相告知于?他,反而借他的手来试药。到后来局势无可转圜, 再?也遮掩不住的时候, 才终于?对屈纵松了口。
当时那药大概还未彻底研制成功,大多数药物?又本就?对屈慈起不了什么效用,再?加之有邹济从旁照应调理,按理来说其实?对他并不会?产生太多实?质性的影响。
只是偏偏那段时间崔迎之不知所踪,他急疯了也顾不得?其他,邹济的医嘱总是形同虚设, 以至于?有时他明知自己在找的人对自己有多重要,可晃神的时候,甚至可能会?连对方的名姓样貌都回忆不起来。
这样日复一日地清晰感受着记忆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简直比挨刀子还磨人。
待挨过记忆最混乱不清的那些日月,残存的药性彻底消磨殆尽, 记忆也恢复如常。
回顾近段时间的所行?所为, 他头一回如此清晰地认知到:
真的只能是崔迎之。
人总是在自己失去的时候才领会?到失去之物?的重要性。
屈慈从前?嗤笑这样的说法, 想当然地想:若是在失去时才迟迟反应过来,若不是这人无能, 便是这件事物?或许也没多么重要。
他并不是对红尘情事一无所知的少年人,他知道崔迎之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直到现在,屈慈也没有改变这个看法。
——因为失去崔迎之,本就?是对他的无能,他将崔迎之卷入这些纷争的天罚。
他想崔迎之真是把不幸二字贯彻了半生, 少时多艰,好不容易远离纷争安稳度日,却又偏偏倒霉遇见了他。
是因为他,崔迎之才会?遭遇这些祸事。
若是没有遇见他,崔迎之或许此刻仍闲散地躺倒在下洛那栋临河的小楼中,每日过着清闲安生的太平日子,或许无趣,但总归不会?遭受性命之忧。
每每思及此,铺天盖地的愧疚以及各异情绪交织着将他缠绕,几近窒息。
多讽刺,他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同崔迎之说过他才学?不会?愧疚。
饱受折磨的心?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翻腾,他用尽一切法子,愈发迫切地想要寻到崔迎之的踪迹。
健康,钱财,浮名,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只是想找回崔迎之。
或许是经久的付出收获了回报,又或许是天公开眼,觉得?折磨已然足够。
不知多少次失之交臂过后,她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以记忆尽失的状态。
可崔迎之与他先前?的情况相比显然并不完全相同。
屈慈压下杂乱的心?绪,试探着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不难解决?”
邹济不敢把话说满:“或许吧。我回头先开点药试试。”
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崔迎之轻叩了两下桌面,打断两人,“脉象很像是什么意思。倒是让我这个苦主?也明白明白啊。”
从头开始讲起未免太过冗长,屈慈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之前?失忆过,跟你中的药估计差不多。”
好直白简洁的说辞。
崔迎之蹙眉,满脸郁闷:“我们在演什么三流话本吗?你失忆完我失忆?下一个该轮到咱家谁了?煤球吗?”
而且他们俩以前?的感情经历那么跌宕起伏的吗?没人跟她说过还有这事儿啊。
煤球配合地在鸟笼里扑腾了一下,鸣叫两声,状似回应。
可再?如何叫人不可置信,现实?总比戏文荒谬。
往后数日,崔迎之每每转醒,起身漱洗过后,总能瞧见屈慈,要么是在门?前?,要么是在堂中,与之一道的还有准时准点端上桌的苦汤药。
忍了两日,崔迎之耐心?告罄,可算是受不了整天无所事事在自己跟前?晃悠的屈慈和煤球,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正事要干吗?”
你们这些江湖魔头不应该上旬挑衅官府,中旬杀人越货,下旬胡作非为,空闲时间再?去惹是生非打遍武林一展淫威吗?
天天来烦她干什么。
其实?崔迎之也没什么旁的事情要做,只是单纯看不惯屈慈太过清闲。
她原先跟着刘向生逃亡的时候,因为接触不到金银,故而时常囊中羞涩。所以到北地稳定下来后,便偶尔会?去镖局接一些短单补贴自己,存下的积蓄也并不算多。
如今落脚在丽娘这处,又总不好食宿费用一分不出,白白占人便宜。可丽娘不收她的银子,她便只好平日里在丽娘生意忙时帮着端菜擦桌。
最近店内生意萧条,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并不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丽娘闲聊,或是翻翻闲书打发时间。
而屈慈就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逗鸟,或是加入她们两人的闲谈,聊些有的没的。他每日一早来,待日落西山崔迎之预备上楼歇息了才走,也不知是哪来的耐心?。
屈慈回她:“我除了来找你也确实?是没什么别的正事做。”
“哦对,确实?有件事。”屈慈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道:“刘向生抓到了。”
前?几日便留意到刘向生有出城的动向,本该那时就?动手的,只是人手未到,刘向生又意料之中地留了后手,所以才会?拖到今日。
不过好在如今已然尘埃落定。
“你要见见吗?”
崔迎之迟疑着回首。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算短。刘向生是她失忆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她迄今为止接触最多的所谓“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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