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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如钩弯月高悬于天,点点繁星坠于银河,烛火在营帐内摇曳, 映照着纤细高挑的人影。
那是一个无眠的夜。
明月映照着苍茫大地,百人精兵组成的小队如一支利剑,刺入了北俾的腹部。
鲜血四溅。
……
“该死的!”
北俾, 王庭, 营帐内。
杯子重重落地,酒液喂饱了干涸的土地, 北俾将军西底掳怒骂:“该死的中原人!就该被狼掏空肠子, 被马拖拽践踏而死!”
听到这话,同样脸色难看的汉人军师赵方信低声:“出奇制胜……”
还当真是出奇制胜。
大宁此次奇袭北俾并未有所防备,甚至当夜他们还在歌舞欢庆, 为中原那群软蛋明明拥有百万大军, 却不敢进攻而欢庆。
宴席上,注视着上首问他若有百万大军当如何的北俾王,北俾四王子邬弥术笑的含蓄:“百万大军,足够儿臣带着北俾的子民踏破中原,到那温暖的南方, 为父王采下最美的花。”
北俾王哈哈大笑起来:“好!邬弥术,来,饮酒!”
属于北俾的歌舞在冻土之上盛放。可谁料, 就在他们乐得自在之时,那群疯狂的中原人却撕破长夜, 以金戈铁马为这场欢庆添上了血的色彩。
北地荒芜。
北俾王庭距离大宁山海关仅有不足六百里,距离边境就更近了,仅有不足一百里。
这正好方便了李宿将军带军奇袭。
和全军佩甲的大宁相比,在此次奇袭中,北俾的伤亡堪称惨重。
甚至连深受北俾王重视的北俾四王子邬弥术,都被中原人的大刀砍过了心口。
“殿下咽的下这口气吗。”
西底掳注视正在处理身上刀伤的四王子邬弥术,哑声道:“那群中原人——”
“西底掳!”
邬弥术一个眼刀甩过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此心浮气躁,本王让你看的汉人兵书看了吗?”
西底掳嘴硬:“那群汉人都是软蛋,能写出什么好兵书,要我说,还是我们北俾——”
“西底掳!”邬弥术只觉得身上刀口隐隐作痛:“你忘记我与你说过的话了吗?罢了,不要说了。”
西底掳闷声应是,憋憋屈屈的离开了四王子的王帐。
上药的侍女很快离开,待到周围终于安静下去,邬弥术垂眸,注视着自己那双布满茧子的手。
大宁……
手缓缓攥起,邬弥术的眸色渐沉。
虎豹不会将蝼蚁的反抗放在眼里。
大宁,不过他的囊中之物罢了。
……
奇袭只是大宁的一场试探,而这场试探的报复,自三日后而来。
——北俾同样夜袭大宁,并屠了距军营较远的几个村庄。一夜过去,村内无一活口。
“卑劣!下作!该死!”
年纪轻,还藏不住事的李宿将军气的跳脚。
那几个村子都在群山包围中,天险自成。最外围的村庄离最近的驻军地都隔了三座山,平日北俾人也不会闲来无事到那里劫掠,谁能想到——
同样收到消息的时鹤书默了许久。
在景云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时鹤书合上兵书,掀起眼帘。
“下次进攻在何时。”
“几位将军正在商讨中。”
景云沉声:“但大抵,就在这两日了。”
简单的试探换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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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结果,恐怕下次奇袭,就不只是百十人的事了。
的确。
几位火气都不小的将军在对北俾怒骂三个时辰后,一齐决定在明日再度由李宿引奇兵打头阵,三万兵马的大军随后。
“一群野狼崽子,老子还不信他们打不服了!”
李望将军重重呸了一声,而李宿阴沉着张脸,沉默地在心中划过奇兵名单。
……
日月交替,时间一晃而过。
翌日,子时。
抬手将鬓边长发送至耳后,只着单薄中衣,身披外袍的青年抬眼看向全身佩甲,行走间还发出丁零当啷声响的男人。
“今夜,你不是该与李将军奇袭吗?”
一节皓腕自袖口探出,根根分明的青紫血管布在皮肉之下,像是攀附而上的藤蔓。披散的黑发落了满榻,像是顺滑的绸缎,又似是无数盘踞于此的黑蛇。
极致的黑更衬得那本就苍白的肌肤鬼气森森,微垂的鸦羽半遮半掩了那双清冷的眸,并在眼下投下浅淡的黑影。淡色的唇只比肌肤多了三分粉红,此时正轻轻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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