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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他祖父谨慎多疑的性子,要想让他完全放心现下不大可能,唯有到计云舒上金銮殿掏出诉状之时,他才能相信。
“依孙儿之见,先让她上了金銮殿,在她未拿出证据之前,咱们只作壁上观即可。”
“这倒是,咱们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姚鸿祯老神在在地眯着眼,民女御前告太子,这么个稀奇事儿,他如何能不凑凑热闹呢?
姚文卿打量着他祖父的神色,试探道:“祖父,那鸣冤鼓一关……”
“这好办,我修书一封你送去禁卫军的梅佥事府上,不过这二十脊杖不能全免,若她一点儿油皮没破便上了金銮殿,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与人勾结,背后有官员势力。”
姚文卿倒是没想到这层,连忙应声,幸亏他知会了祖父,否则若他冒然去打点,怕是会害了她。
第34章 鸣冤鼓
太阳还未落山,计云舒挎着竹篮在院子里摘葡萄,冷不丁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急忙回头,宋奕已然面色不善地走到了她身前。
“殿下来了,可要吃葡萄?”不等他兴师问罪,计云舒率先开口稳住他,这最后关头,万不能再出差错。
宋奕看着递过来得篮子愣了一瞬,脸色稍霁,视线落在她包扎的食指上,又皱了皱眉:“手怎么了?”
“剪葡萄不慎剪到手了。”计云舒垂眸,淡淡道。
宋奕接过篮子,拉着她的手进了正房,拽过她受伤的手就要揭开纱布查看,计云舒连忙按着他的手,镇定道:“已经上过药了。”
宋奕的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半晌才抬眸看向计云舒,声音不辨喜怒:“你又去见了姚文卿?”
“是。”
计云舒坦然地回看他,她就知道过不了这关,说出了早已想好的措辞。
“明日便要入宫,我去同他告个别,仅此而已。”
宋奕不咸不淡地盯着她,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同他交情不错。”
一见他这表情,计云舒便知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连忙稳住他。
“不瞒殿下,从前是有些交情,自今日之后,便再没有了。”
这撇清干系的话着实取悦了宋奕,可联想到她从前,现在这副乖顺的模样,他怎么瞧怎么觉着不对劲。
“是在憋着坏,琢磨着往孤身上使罢?”宋奕含笑着弯腰迫近她,意有所指道。
迫人的气息压近,计云舒不自觉侧头躲避,不经意瞥见了他腰间的麒麟玉佩,眸光微动。
“殿下说笑了,云荷不敢。”
“你不敢?依孤看,没什么是你不敢的。”
宋奕朗笑出声,又揽住她的腰,伏在她耳边道:“日后,该自称妾身了。”
计云舒内心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
宋奕难得见她这和顺模样,虽心存疑虑,却受用非常,手不自觉地移上了她白皙的脖颈,抚了抚那颗妖冶的朱砂痣,眸色渐暗。
随着一声男子舒畅的低喘,室内的情潮渐渐退去,计云舒累极,阖眸假寐。
宋奕轻笑了一声,起身穿衣,却发现自己的玉佩被她攥在手里。
他心绪极佳,调侃道:“怎么?瞧上孤的玉佩了?”
见计云舒似乎已经昏睡,他伸手稍稍扯了扯穗子,却没成功。
“罢了,孤赏你了。”宋奕忍俊不禁,语气颇有些宠溺。
脚步声渐渐远去,计云舒缓缓睁开了眼,这枚贴身玉佩用来做证据,再好不过了。
建渊二十三年,农历八月初二,惠风和畅,万里无云。
伴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计云舒坐着雇来的马车,直奔皇宫方向而去。
承天门左侧,有一面长为三尺高为四尺的牛皮鼓,木质鼓身,铜质鼓架,左右两侧各一位禁军看守,庄严肃穆。
计云舒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了过去。
“二位大人,民女要击鼓鸣冤。”
一路跟随而来的霍临几人看见这一幕皆是愕然,一向杀伐果断的他们,此时却被那离经叛道的女子震得手足无措。
“大人,殿下这个时辰恐怕在上朝,这要如何传消息进去?”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霍临,他还是头一次见这般胆大妄为的女子。
“传了也无用,已经来不及了。”
霍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正在受杖刑的身影,脑海中又浮现那张惶恐怯懦的脸,他如何也不能将她与这敢直谏天子的奇女子联系在一起。
杖刑受到第六下,计云嘴角已经渗出血迹,她承认,此前的自己着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受完这二十杖,别说上金銮殿,她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紧咬牙关,强迫自己不要昏迷,站不起来有什么要紧?她就是爬,也要爬进金銮殿!
“二十脊杖已打完,取鼓桴。”
禁军的洪亮的声音传进耳中,计云舒脑中空白了一瞬。
打,打完了?她如果没数错的话,这不是才第十杖么?
她半信半疑地起身,行刑的那名禁军不由分说地把两根鼓桴塞到了她手里,随后面无表情地站回了鸣冤鼓旁。
不管是哪里出了差错,于她而言总归是好事。
计云舒压下心中疑虑,深深地缓了口气,随即扬起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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