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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苏远立刻说。有是当然有的,但不能跟母亲说实话。说起来,小老爷子也怪可怜的,活了几十年,眼下这是第一次出门散心,知道了旅游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通电话都是欢天喜地的,他才不想扫父亲的兴致。
“真没有?”齐友兰眼含审视,目光在长子和长媳脸上徘徊。
“真没有。”向红偷空看婆婆一眼,表情冷漠。
“那……你们给我点儿救急的钱吧。”齐友兰又把之前对苏衡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回应她的是夫妻两个默契的沉默。
齐友兰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哪里跟他们耗得起,“有没有?能给我多少?倒是说话啊!”
苏远无声地笑了一下,说:“没钱,有也不能给。您要是真有什么毛病,我们带您去医院,医药费我们哥儿仨平摊。再说了,您的退休费不低,快赶上我跟向红加起来的工资了,真论起来,您的日子应该比我们好过,我们毕竟还得照顾孩子。”
“好、好啊,居然跟我来这一手。”齐友兰快被气死了,“说,是谁教你的?凭你那德行,以前根本不敢跟我说这种话,是苏伯海还是苏衡那个杀千刀的?”顿了顿,她忽然醒悟,“我来之前,苏衡是不是给你们打过电话了?”
“您掰扯这些有什么用?”苏远头疼得厉害,“事情明摆着,您跟我们要钱,为的是给老三花,那算起来就是我们养着老三,凭什么?”
齐友兰噎了一下就开始控诉:“你可是家里的老大,这些年了,你管过老三没有?就算现在要你帮他一把,过分么?老三跟苏衡关系不好,跟你和老二不是一直挺好的?喊了那么多年的哥,都打水漂了,一点儿兄弟亲情都没有,是吧?谁没有难住的时候呢?你就敢保你下半辈子都风调雨顺的?”
苏远卡壳了,根本不知道先从哪个问题答起,幸好,并不是他独自在家。
向红猛地站起身来,拍打着沾满食盐的双手,笔直地看住齐友兰:“您可真有意思,谁家兄弟之间要论谁管谁?您家苏辰是老弱病残么?苏远凭什么管他?家里出了那么个动不动进监狱的东西,我们没登报跟他断绝关系就够意思了!
“真是有脸说,苏远不管苏辰?这些年您又管过我们、管过您孙子没有?您离婚之前,这个家对您来说,跟免费旅馆有什么差别?水电钱买菜的钱煤气罐的钱,都是我爸出,您出过一分没有?每次过年,都是我爸提前给我们一些钱,让我们给孩子买套新衣服,您连块糖都没给过吧?”
齐友兰瞠目结舌,抬手指着一向像个锯嘴葫芦似的长媳。
向红说话仍旧如竹筒倒豆子:“我们实在难住的时候,跟您借钱,一共借了两次,您可是连一分都没借,让我们找我爸找老四借去。我们能怎么着?只能听您的话,一次是跟爸拿的,一次是跟老四拿的。
“头一次借钱的时候,老四就跟我们说了,什么时候难住了,直接找他就行。这几年我们也真没少麻烦他。
“兄弟亲情我们当然得讲,但得是跟老二老四讲,不是您的老三。为了老三,您划拉过我们和老二多少钱,又还没还,您自己清楚。
“我们早就遇见过坎儿了,您也一再变相地告诉我们,就算要死了,也别想指望您和老三。
“往后要是为了钱,您不用跟我们张嘴,因为我们能给您的就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齐友兰难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苏远已扯了一下媳妇儿的衣袖,“说那么多干嘛?手上那么多盐,要么赶紧洗干净,要么抓紧把这点儿活干完。”
向红笑一下,弯腰下去,继续忙碌。
好一会儿,齐友兰才回过神来,理屈词穷之下,也只能说点儿撒气的话:“我听出来了,你们觉得苏衡好。行啊,那你们就跟着他混,什么时候他把你们坑得倾家荡产,你们哭都找不着地儿!”
向红不怒反笑。
沉了片刻,理清思路的苏远呵呵一笑,“说起来,咱们老苏家,现在全靠老四,不管是名声还是社会地位。
“诶呀,我也是到这一阵才知道,家里出个牛人,自己走出去也被高看一眼,走哪儿就算不当大爷吧,起码腰杆儿挺得倍儿直。
“往后可不就得跟老四混么,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栽跟头,我也愿意栽他那种人手里。”
老四前一阵没少帮他和老二赚钱,他们两个苦哈哈的小家,如今都有了甚为丰厚的存款,别说衣食无忧,就算买房买车也不在话下。这些他不能告诉母亲,一旦说了,一准儿把人气得直接晕过去。
事实上,齐友兰已经快气晕过去了。
她在自己完全丧失理智发疯之前,匆匆离开。
真的不能再对苏家存有任何指望了?她得回去好好儿想想。不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一个儿子豪富,一个儿子困苦。
苏衡回到家里,扬声唤:“蕾蕾?”
“这儿呢。”孟蕾在厨房应声,“给你做好吃的呢。”
苏衡不自觉地微笑,到卧室换了身居家服,转去寻到她。
孟蕾正在削红薯的皮,“给你熬粥喝,好不好?”
苏衡拥住她,下颚摩挲着她头顶乌亮的发丝,“好。我做点儿什么?”
“不用,只剩下这点儿事了,别的只等着上锅煎炒炸。”
“那就行。”苏衡跟她说起下午看过的两所房子的事,“那套四合院,过几天转到你名下。”
“谁以前总训我来着?我一说你的我的,你就没好气。”孟蕾晃了晃头,蹭一蹭他下颚,“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好听?是不是在外头吃辣的冰的了?”她平时做贼心虚的情况,也就是在吃喝上淘气。
“吃辣炒雪里蕻了,还没少吃。”孟蕾说,“不过,我到现在都活蹦乱跳的,要不就是不够辣,要不就是我胃病好了,你自己选一个吧。”
苏衡莞尔,“回头到医院瞧瞧。我巴不得你好了,总管着你,我也怕自己早早儿地变啰嗦。”
“动不动一两个小时不说话的人,想变啰嗦是做梦。”孟蕾把削好皮的红薯放到一边,洗净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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