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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共识。

    玉皇（或称逆命者）开口：“你们七人，皆为‘碎片宿主’。你们体内流淌着不同部分的记忆与力量??有的继承共业意志，有的携带蛇神残念，有的蕴含天庭律令烙印。若无人承接完整意志，世界将陷入缓慢腐化，直至再度被旧神吞噬。”

    胡修吾的化身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林远舟身上，微微一顿：“但只能有一人成为‘新执念者’，重启平衡。其余六人，或将消散，或将成为新系统的养料。”

    全场寂静。

    非洲战士怒吼：“凭什么要我们牺牲？我们不是棋子！”

    俄罗斯黑客冷笑：“你们所谓的救世，不过是另一场操控。”

    韩国高中生颤抖着问：“如果我不愿意呢？”

    胡修吾淡淡道：“可以拒绝。但拒绝之后，黑暗会慢慢侵蚀现实。梦境将吞噬清醒，死者将统治生者，而你们所爱的一切，终将沦为蛇神胃囊中的残渣。”

    没有人再说话。

    良久，林远舟向前迈出一步。

    “我愿意。”他说。

    众人震惊。

    “为什么是你？”意大利画家质问，“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正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林远舟平静回答，“所以我还能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想保护已有之物，而我……只想给那些从未存在过的东西一个机会。”

    胡修吾笑了，那是数千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

    他抬手一指，共业链自虚空中显现，蜿蜒如龙，直扑林远舟而来。链条触碰其身的瞬间，无数记忆洪流涌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曾是补天者的残骸，在小千世界中疯狂进化；

    ??他看见自己化作胡修吾，斩断春滋剑，贯通三界通道；

    ??他看见自己作为玉皇，亲手扯断脊椎丝线，成为逆命者；

    ??他也看见自己是那个教室里的小男孩，是恒河边的苦修僧，是每一个时代默默承受苦难却仍仰望星空的凡人。

    “你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胡修吾的声音在他心中回荡，“你是所有不愿屈服者的集合，是千万次失败后依然不肯熄灭的火种。”

    共业链彻底融入林远舟体内，他的身体开始蜕变。皮肤泛起青金色光泽，骨骼发出细微鸣响，如同古钟轻振。双眼化作双色??左眼幽蓝如渊，右眼金光流转，映照出过去与未来交织的图景。

    陈玄照在地下密室中跪地叩首：“执钥者现，契约重燃。”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那幅描绘决战的古画猛然燃烧，灰烬凝聚成一个新的身影??通体漆黑，身形修长，头生双角，背后展开十二翼，每一根羽毛都是由死去世界的法则编织而成。

    “我……才是最初的意志。”那存在开口，声音如同亿万生灵同时低语，“蛇神从未沉眠，我只是等待……等待足够强大的容器归来。”

    竟是蛇神主意识残存！

    原来当年胡修吾所吞噬的“补天者”，不过是蛇神故意投放的诱饵，用以筛选最适合承载其全意识的宿主。而林远舟，因融合共业链与多重记忆，已成为完美的“终极容器”。

    “加入我，”蛇神低语，“你将拥有创造与毁灭的权柄，再无需受制于任何规则。”

    林远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举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绿色种子??正是当初抛入虚空的那一颗。

    “你说你是原初意志？”他轻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的‘开始’，并不在你之前，而在你之后？”

    他将种子轻轻按入自己心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爆发开来，不是攻击，而是扩散。如同涟漪，温柔却不可阻挡。那力量触及蛇神之时，后者竟发出凄厉嘶吼，身躯寸寸崩解。

    “不可能！你怎么能……否定我？！”

    “因为你错了。”林远舟站在光芒中心，声音传遍多元宇宙，“你以为你是，但其实你只是过程。就像病毒必须寄生于细胞，你也只能依附于生命的恐惧与依赖而存在。而现在……我们不再需要你了。”

    种子在他体内生根发芽，迅速长成一棵透明神木，枝叶贯穿维度，根系扎进时间源头。它的果实不是能量，不是权柄，而是一段全新的规则：

    **“众生自渡，无需神明。”**

    蛇神惨叫着消散，玉皇与胡修吾的化身也渐渐淡去。临别前，玉皇看着林远舟，说了最后一句话：

    “记住，真正的自由，不是摆脱束缚，而是明知束缚存在，依然选择前行。”

    林远舟点头。

    下一瞬，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四周洁白安静。窗外阳光明媚，鸟鸣清脆。护士推门进来，笑着说：“你终于醒了，昏迷整整七天了。”

    他抬起手，腕上的青色纹路依旧存在，但已不再灼热。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又一切才刚开始。

    三个月后，他出版了一本书，名为《黄庭新解》。书中提出一种全新哲学体系，主张人类应超越对权威的依赖，建立基于共情与责任的自治文明。起初被视为疯言疯语，但随着全球频发超自然现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随他的思想。

    五年后，第一个“无神社区”在太平洋岛屿建成。那里没有领袖，没有宗教，只有共同制定的契约与定期轮换的议事会。孩子们从小学习如何倾听内心的声音，而非盲从外界的指令。

    十年后，科学家发现地球磁场正在发生微妙变化，似乎受到某种未知意识影响。卫星拍到大气层外偶尔浮现青色光网，形状酷似一棵倒悬的树。

    百年后，《黄庭新解》被翻译成三千种语言，成为新人类文明的奠基文献。而在月球背面，考古队挖出一块黑色石碑，上面刻着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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