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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签好名,再拿着这份奏疏请说服葛大人。
他初来乍到,应该不想驳了衙门里其他人的意见才是,虽说他是尚书大人,可毕竟做事还得靠我们才行。”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应该是葛守礼想办法威压户部官员,可对于新官来说,在烧起这三把火前,一般都不会选择和下属因为意见不同而起争执,最好的选择就是和大家站在一起。
而且,现在做出这个选择,也顺应朝野舆论。
“而且他不管是和徐首辅还是高相,似乎都不沾边,没什么利害关系,就更应该选择户部衙门保持一致才是。”
徐养正继续说道。
刘自强想了想,虽然很不愿意倒拱,可当下局势,户部上不上这份奏疏似乎关系真不大。
能保下高拱的,似乎也只有隆庆皇帝。
大臣的意见,除非能够左右皇帝,但就当下的局面,隆庆皇帝或许宁愿支持高拱而不是百官。
当然,隆庆皇帝不会轻易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朝廷将离心离德。
高拱斗不过徐阶,到了这个位置要想继续上升,就必须有高官支持。
此刻,刘自强终于下定决心倒拱,向徐首辅释放善意。
于是,两人就在值房里不断招来下属个清吏司官员,让他们表达自己的意见,在奏疏上签字。
当所有人署好名后,两人这才拿着这份以户部名义草拟的奏疏前往尚书葛守礼值房。
户部发生的事儿,在徐、刘二人操作的时候,已经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传了出去。
魏广德在值房里,看到芦布拿进来的那张纸条就觉得头疼。
消息不是他的人收集到的,是裕王府原来安排在户部的一个主事传递出来的。
一个个清吏司被叫去刘自强值房,回来后自然会有相熟之人议论此事。
户部啊,这个魏广德绝对没有想到的,第一个以衙门名义上奏声讨高拱的会是他们。
要知道,之前魏广德也了解过,户部刚换了尚书,按理说不应该急吼吼参与到朝争之中,而户部的左、右侍郎和高拱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会暗中牵头反对高拱。
众叛亲离。
这是魏广德此时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词。
就在前两日,宫里还给他递来条子,让他们想办法解决当下的局面。
怎么解决?
魏广德想了一晚上也觉得自己没这本事。
为高拱说话就是站在朝野的对立面,成为满朝公敌,现在连高拱的学生都已经不敢说话了,而他的那些同年也是类似的情况。
魏广德知道,皇帝这是想要裕袛的人再次站出来支持高拱,可他能这么做吗?
就算这次得罪其他人,保下高拱,可他的印象已经坏了,朝野百官并不会认同他。
就这样的一个人,继续留在内阁除了做个吉祥物,什么事也做不了。
毕竟,内阁的权利是虚的,工作要通过六部去完成。
阁老一旦失去六部的支持,实际上就是被架空,这样的人留在阁里还不如归去。
因为他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结果就是朝堂再次瘫痪。
本来魏广德还在考虑要不要联系下裕袛旧人,上两道奏疏帮高拱说话,可是在知道今日户部之事后,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其实就算他们上疏,在群臣眼里不过就是表达皇帝陛下的意思,保人,但没卵用。
徐阶不出来做事,其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由他没我,有我没他。
朝廷舆论决定了,隆庆皇帝要么让徐阶回家,要么让高拱离开。
魏广德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措辞,他还是打算给宫里递个条子,把当下局势详细分析给隆庆皇帝,让他在徐阶和高拱之间做一个取舍。
显然,罢高拱的代价比罢徐阶要小的多,而且朝廷能够很快恢复运转。
至于那些跳的最欢的官员,身为吏部侍郎,魏广德表示自己可以让他们在明年京察后滚出京城。
当然,官职最高的几个,还得皇帝出手,他们的人事关系不在吏部手里。
这些反对高拱的人离开后,陛下再择机把高拱招回来就是了。
户部的事儿,他也作为一份案例进行了详细分析,告知高拱当下众叛亲离的局面,无可挽回。
而此时户部尚书值房外,徐养正和刘自强垂头丧气的出门,他们在葛守礼面前游说了一个时辰,终究还是没让他们认为会很好说话的葛大人在奏疏上署名。
“怎么办?”
没想到此事如此难办,刘自强有点乱了方寸。
整份奏疏,在署名处留下一处空白,那是他们为尚书葛守礼留的位置。
做为表达户部态度的奏疏,尚书肯定是第一位,然后才是徐养正和刘自强,可现在葛守礼宁愿得罪户部同僚也拒绝签字,这奏疏看起来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白头疏”,署名处空了一大截。
“还能怎么样,只能就这样了。”
徐养正很头疼,可也没办法,总不能重新再抄一份,让下面人再来一次署名,到时候只怕许多人都会因此不再同意署名。
晚上,魏广德在府里得到户部送到内阁去奏疏的内容,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葛守礼敢在这个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拒绝声讨高拱,他可是户部尚书啊,屁股都没坐热,就敢得罪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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