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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日军那架飞机向商震他们所在的这个山丘俯冲过来的时候,商震确信日军还是知道他们这伙人的。
否则那高高在天上的日军飞行员又如何认定他们的身份,要知道他们这些绝大多数可是都穿着黄呢子大衣的。
用步枪打飞机,这真是勇敢者的行动,也是无知无畏者的行动。
日军的飞机就像一直在天空中俯冲下来的大鸟,那“洞洞洞”的射击声和巨大的飞机轰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便宛若死神降临。
在这一刻商震他们甚至产生出了一种错觉,他们甚至觉得自己都能看到飞机前面那机枪枪口闪亮的火焰。
可是就面对这样的一个体形庞大的死神,能够举起枪进行射击的,那都是有一种堂吉诃德式的勇敢。
这就像当人类抬起自己的大脚片子向地上的小蚂蚁踩去,而地上的小蚂蚁去奋起力的举起一根牙签儿像人类的脚心捅去,难道这不勇敢吗?
而之所以勇敢,也正是因为无知无畏。
他们绝大多数人没有人知道飞机那玩扔是铁的铝的还是木头的,他们的子弹能否穿透飞机那庞大的体格。
而也正因为如此,就他们的枪声与日军所制造出的噪声相比,是那么的稀落与渺小。
本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天与地之间的战斗。
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日军飞机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向山丘上的商震他们扫射,只因为日军被山丘下的那四架马车吸引住了。
日军上的机枪火力如雨点般的向四架马车上扫去,而商震他们则是终于打出了第一枪。
在这一刻商震他们的人品爆发了,他们并没有用步枪把那架飞机打下来,可是那架飞机在俯冲过来之后再又拉起之时,日军机头上的重机枪已经不响了。
商震他们转身端枪对着那飞过头顶的飞机再次射击,可是那子弹飞到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那架日军飞机便越飞越远,却已经不再回头了。
商震他们看着那架日军飞机越来越小。
他们就站在山丘上面面相觑,没有欢呼,因为他们难以置信,直到最后有一个人悠悠的说了一句:“如果我不死,这个牛逼我能吹一辈子,老子曾经用步枪打走了小日本的飞机!”
说话的是王老帽,而就在王老帽的这句发声之后,山丘上才爆发出欢呼声。
如果商震他们在以后的战斗中全部阵亡,没有人知道他们能够打跑一架日军飞机,那得是多么大的人品爆发。
他们一共也就是20来个人,就算一人打一枪的话也就是20来发子弹。
而这20来发子弹中有几发能够穿透日军飞机?
而在那穿透的几发子弹中,又有哪发恰好击中了上面日军机枪手?
这得有多大的几率?
这可不就是人品大爆发吗?
只是那欢呼声刚刚起来,商震便大喝了一声:“卧倒!”
商震的这声命令就像一根无形的能勒住众人脖子的绳索,那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一下便全都趴在了地上,然后好些个人便齐齐的看向商震齐齐的问:“咋了?”
“咋了?啥咋了?对面还有人呢!”商震气道。
一片“哦”声响起。
事实证明,一个团队里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清醒是多么的重要!
虽然日军飞机对山丘那头也进行了几轮扫射,可是谁敢保证那里的人就都被打死了,万一人家仍在想着这头的大烟土呢?
先前商震他们也只是看到有几名士兵在从那个山丘上跑下来之后,被日军的飞机给打死了。
可以想见,那几名士兵也只是被日军飞机逼的惊慌失措,才会从向着商震他们这面儿的山坡上跑了下来。
而商震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山丘那头究竟有多少见财起意的,本应来是与他们在同一战壕上与日军作战的人呢?
商震和王老帽同时向前,两个人必须观察下对面那个山丘的情况,而这时便有士兵低声喊了一声:“坏了,咱们的马完了!”
所有人便又都往那山丘下的道路上看去,可不是完了吗?他们的那几匹战马还有拉车的马。竟然只有两匹马是站着的,其余的要么是躺着一动不动,要么只是在地上挣扎。
山丘本就不高,他们甚至能看到山丘下一片血红。
而问题接着又来了,马死了,那么他们又拿什么运那些大烟土?
绝大多数人都议论纷纷起来,这批大烟土对他们所有人来讲绝对是一笔今生仅见的财富。
若是这些大烟土弄不回去,他们哪个不心疼?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这时有一个人的注意力就没有在那大烟土上,他是商震。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所执着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执着于财,正所谓“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的人执着于美色,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的人执着于名,视自己的名声如生命,若是自己的名声受损,宁可死乎!
而商震对上述这三样至少目前并没有什么概念,他现在所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活下去。
商震再次抄起了望远镜向对面看去。而凑巧的是,就当他看清了对面山丘之时,便惊讶地发现,对面有一个同样举着望远镜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镜头里。
有那望远镜镜片的阻隔,敌我双方自然看不清对方的眼神。
可也就是一刹那,商震见对方的镜头动了一下,那应当是看向了自己的脚下,也就是那马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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