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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选人继承辽藩。
这是好事儿,两人自然极力促成此事,可隆庆皇帝却并没有当机立断发出旨意。
有小內侍在场,他们自然不好把刚才宫里的谈话告诉魏广德,陈以勤只是动动嘴唇,说出“除国”两个字,至于魏广德看不看得懂,能不能领悟,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魏广德当然看到陈以勤的嘴巴张合,似乎在说什么,可是却没听见声音。
看着旁边的小內侍,还有他们刚从宫里出来,魏广德知道这是陈以勤在向他传达某个意思。
跟在小內侍身后急急赶往乾清宫,嘴巴也学着陈以勤的嘴型动了动,猜测他的意思。
试了几次,还真给他连蒙带猜摸到了门道,毕竟现在朝中最大的焦点就是辽王事。
“除国?陛下真有这个心思?”
陈以勤他们从宫里出来,看到他就说“除国”两个字,自然是提醒他。
之前在内阁两次关于辽王府的阁议可都没人提到“除国”,能提出来的也只有隆庆皇帝了。
魏广德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在见到隆庆皇帝时,心情已是大定。
魏广德进殿行礼后,隆庆皇帝如同先前般,指着那堆奏疏说起辽王之事,最后才问道:“善贷,你和朕相识多年,朕也一直很信任你,你给朕说说,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辽王最合适。”
隆庆皇帝开门见山把问题问出来,倒是让魏广德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陛下,你是问臣觉得辽王该当何罪?”
魏广德小心翼翼的问道。
隆庆皇帝先是一皱眉,随后就点点头,“正是此意。”
“洪朝选的奏疏,臣早先就看过,可以说对辽王所犯之罪行深恶痛绝,若是一般勋贵,当诛杀之。”
魏广德答道。
“可他是宗室,是藩王。”
隆庆皇帝依旧皱眉说道。
“正是因此,臣才分开说。
辽王之罪该死,只是因为宗室的关系,陛下念着亲情可以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入凤阳高墙禁锢,永世不得出。”
魏广德继续说道。
“削爵、禁锢,这是你的意思?”
隆庆皇帝眉头舒展,接着又说道:“是啦,高墙,是所有宗室都惧怕的地方,这个处罚已经很重了。
当初徽王就是因为接到父皇旨意,选择死都不愿意去那地方。”
隆庆皇帝对凤阳高墙是有印象的,当初还在裕袛,最艰难的时候,他就想过自己最后的归宿会不会是那里。
特别是自己继承大宝的权利理当在兄弟景王之上,若是王弟做了皇帝,他这个王兄是很难做的。
而且,那个时候自家和严世番的关系势成水火,就算景王不做,严世番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隐患。
除非在储君确定人选前,自己急流勇退,离开京城就藩。
好在自己的犹豫中,终于等来了父皇让景王就藩的决定。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甚和朕心。”
隆庆皇帝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虽然貌似有点失望的意思。
看到眼里,魏广德心里就是一动。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应该做的。”
魏广德开口道,不过他紧接着就说道:“听说陛下给户部下旨,要户部三日内采买带色宝石珍珠?”
“嗯?你怎么知道的?马森去内阁了?”
隆庆皇帝对户部的旨意是内廷直接去人通知的,说是旨意,可并不是圣旨,因为没有经过内阁和六科。
“户部上了一份陈情,将今年户部收支做了详细说明。”
听到魏广德这么说,隆庆皇帝哪里还不知道户部想的是什么,不就是把账摆出来,说户部没银子,要抗旨不遵吗?
想到几个月前他要换卤帐和要采买黄金、木料,准备修缮宫殿的事儿也被户部驳了,心里对马森的态度就越发不满起来。
“朕是给你脸了,连番数次拒绝。”
隆庆皇帝此时心里恨恨想到,已经在心里埋下要找个机会收拾马森的心。
不过处罚大臣还得师出有名,不能用现在这件事儿对马森做处罚,否则下一刻奏疏又会淹没乾清宫,都是该骂自己和身边的太监的奏疏。
隆庆皇帝爱面子,当然不想被千夫所指。
虽然他可以不看,可骂人的奏疏就是堆在那里,你可以装看不见,可心里知道,也是挺腻歪的。
“陛下。”
看到皇帝面色不善,魏广德心里一叹,就算他今天不说这个事儿,下午或者明天也会知道,于是急忙说道:“陛下,我看户部今年收支已经空了,还真拿不出银子。
不过,臣就想到一些事儿。”
说完话,魏广德并没有马上接着说,而是看了看周围。
今日隆庆皇帝召见,并没有遣散身边的太监。
说除国对朝廷有好处,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出口,更不能让那些太监听到,谁知道会不会传出去。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传开了,皇帝和他的面子都不好看。
隆庆皇帝心里知道魏广德要说点机密事,不方便身边人听到,于是点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没叫你们都不准进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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