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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不能再落夏氏的面子,私底下却频频敲打几个丫鬟,一是心中当真有气,二是这几个丫鬟也实在没什么规矩。看书溂
这些管教都背着夏氏的面。
不敢让她瞧见。
直到了大婚前一日,喜事嬷嬷将凤冠霞帔从黄梨花木箱子里捧出来,挂在衣架子上,仔仔细细的检查。
夏宁则是与张嬷嬷写嫁妆单子。
将要写完时,忽然听见花厅里传来叱骂声。
字字句句骂的都是四个丫鬟,但话里话外处处都是指桑骂槐怀。
夏宁这几日心里对喜事嬷嬷本就攒着火气。
当下就撂了笔朝着花厅走去,动作快到张嬷嬷都追不上。
等到张嬷嬷回了神,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跺了跺脚,暗叫了糟。
夏宁脚下生风,赶到花厅外时,见四个丫头一字排开跪在地上,伸出手心,戒尺啪啪地打在她们手掌心。
春花最没受过这些。
戒尺落下一次,她就瑟缩一下肩膀。
眼睛红红,鼻尖也红红的。
喜事嬷嬷却还在厉声质问:“说!是谁将喜服弄坏的?明日就要大婚,连个喜服都看不住,这是诚心想让这桩婚事成为京城的笑柄不成?!”
无人答她。
嬷嬷又粗着嗓子问道:“那这喜服是谁管的?说!”
暖柚的身子抖了抖,哭着落泪:“是奴婢……只是——”
她还未皆是完,嬷嬷扬起戒尺又要打下去。
夏宁心中冒火,大跨着步子进入花厅:“嬷嬷这是在作甚?”她话里带着明晃晃的火气,走到嬷嬷的跟前,挡在暖柚的跟前。
嬷嬷收起戒尺,倒也不敢再打下去。
看她一脸怒容,心中更是瞧不起她这般维护下人的做派,还算详细的解释道:“姑娘先听老婆子说。明日就要大婚,姑娘的凤冠霞帔先前都收进了箱子里让那丫鬟看着,谁知我今日拿出来一看,裙裾那儿竟是划开了一道口子,若非我今晚先过一眼,明日岂非要沦为笑柄?”
嬷嬷说了长长一段,视线瞟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喜服破了,可偏偏没一个丫鬟敢承认,那我只得将罪责落到看管此物的丫鬟身上去。姑娘今后身份注定不同今日了,这些个粗心的丫鬟如何还能妥帖伺候?若不给她们立些个规矩,一味纵容宠溺,没得今后为姑娘招来祸事。”
夏宁回视,眼梢都是冷色,“我的丫鬟,有无过错也由我这主子说了算。”
张嬷嬷进来时,就听见夏氏这一句话。
她小跑着走到夏宁身旁,使眼色已不管用,轻扯了下她的袖子,“娘子——”
夏宁抬手,直接拂开张嬷嬷的手,目不斜视,
她这般毫无主子体面可言的维护下人,反而对自己这位从内务府出来的嬷嬷冷言相对,嬷嬷脸色顿时难看几分。
夏宁却不管她,冷笑一声,口吻咄咄逼人:“嬷嬷用不着这般瞧我,难不成还需我提醒嬷嬷,您只是位喜事嬷嬷,凭的什么身份来管教我的人?”
“夏姑娘!”喜事嬷嬷提了声音,眼神盯着她,眼中皆是高高在上的审视,“姑娘出身不高,想来是不知道高门侯府里头的规矩。骠骑将军是皇室宗亲,更是极重规矩的人,您这般恣肆纵容丫鬟,弄坏了喜服都不敢承认,妄图逃避过去。即便今日我不管,今后也有的被将军发落的时候!届时——”她语气带着不屑,“恐怕也要牵连姑娘管束不力之罪。”
夏宁吊着眼梢,像是瞧不上她的姿态,“这竟是从内务府请来的喜事嬷嬷,当真是吉利啊,明儿个就是将军的大婚之日,不盼着我与将军和和美美,倒是一口一个发落、牵连,这到底是办喜事的还是心底咒这——”
“夏娘子!”
张嬷嬷冷不防叫了她一声。
声音大的将夏宁都吓了一跳。
夏宁是个不愿意委屈的性子,拧着眉还要继续说,张嬷嬷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带去,将自己挤进了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中间,笑呵呵的说道:“老姐姐,夏娘子,您们二位怎么还话赶话了呢?”
说着,另一种手指了地上的几个丫鬟,面朝着喜事嬷嬷道,“老姐姐您有所不知,这几个不成器的丫鬟都是陪着我家娘子患过难的,兖南乡、南境的事情,您听说过罢?这些丫头衷心,娘子把她们看作妹子,到底也是年纪小,不经事,也是我这老婆子心疼她们吃了苦头,今后一定严加管教。老姐姐诶,快别和小丫头们一般见识。”
喜事嬷嬷脸色几经变化。
看着张嬷嬷的眼神,就差‘你把我当傻子’写在面上。
张嬷嬷此时顾不上她的眼神,扭头瞪了眼四个丫头,恨铁不成钢的训道:“不成器的东西,还跪着作甚?明儿就要大婚了,还不赶紧去请裁缝娘子来修补喜服!”
还朝雪音使了个眼神。
这就要将四个丫鬟打发走。
喜事嬷嬷心中自然不服气:“喜服之事就这么——”
张嬷嬷搭上她的手腕,笑的和蔼可亲,待她真真亲似姐妹,“老姐姐,跟丫鬟们计较什么,明儿个定要忙个人仰马翻,今日咱们老姐妹先去喝口茶,歇歇脚。”
半拖半拽的把喜事嬷嬷拖走了。
夏宁生了一通气,这会儿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
脸色也跟着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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