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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和皇爷讲课,除了讲《尚书》外,其他时间都说前朝之事。”
魏广德显然不认为相权太大是好事儿,它需要皇权制约。
陈矩皱眉说道。
不得不说,这就是张居正的失误。
这种态度,可以说酸腐,也可以说春秋的士风尚存,颇有孟子行事的风格。
两派都要制约,还要平衡,该打击强大的一派就得果断出手,避免尾大不掉。
“他们,或许做老师是合格的,但却不能算合格的帝师。”
儒臣无法决定皇帝的心意,道德教化也不能代替实力制约。
“太过理想化,书里标榜的自然都是对的,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美好。
由于它图文并茂,的确激发少年皇帝阅读的兴趣。
自己上位后,依葫芦画瓢就行了。
皇帝,做为高高在上的人,做事却不能亲力亲为,所以得学会用人。
应该说,张居正编的书,万历皇帝其实是看进去了的。
可是,张居正终究是文臣,是儒家思想的坚定支持者,所以难免加入一些私货。
而恰恰也因此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知道的,不过是嘉靖皇帝的手段。
该扶持弱小一派,就必须选准机会介入,保证朝堂势力的平衡。
现在陛下还小,自然书上怎么说就怎么做,可一旦长大了,学会了独立思考,他就会发现世上的事儿,根本就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儒臣的理想是,皇帝的心意决定一切,儒臣决定皇帝的心意。
所谓礼待儒臣,就是要在言行上给予儒臣足够的尊重。
轻轻摇头,魏广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用的都是文臣,难免抱团,这时候就得学会分化他们。
不得不说,张居正为了教育好万历皇帝煞费苦心,可以说给了大明朝最好的教育资源。
“那你当初为何不说?”
到最后,万历皇帝意识到他已经没法操纵朝廷大权后,就选择了躲在后宫里不上朝,用怠政对抗咄咄逼人的文官集团。
当初看到书的时候,魏广德其实多少就有了想法,只不过张居正的书编的太好,让他无话可说。
“为何?”
要是反对张居正修的书,可要让他讲出理由,那些理由是能说出口的吗?
“善贷,可是那书有什么不妥之处?”
儒臣是尤其要面子的,即使在皇帝面前,也要端住架子,而让皇帝屈尊来尊敬我。
或许这也是误打误撞,魏广德只是意识到张居正的教学模式不好,也知道嘉靖皇帝驭下手段了得,所以才选择多和他讲嘉靖朝旧事,让他心中多少对权谋有个概念。
万历皇帝没有学到精髓,自然不会使用,即便朝堂上已经出现了所谓齐浙楚党和东林一系,却不知道该如何介入,平衡他们的实力。
魏广德懒得回答,只是反问一句,就让陈矩哑口无言。
《周易》称九为阳爻、六为阴爻,这上下两部书在选取事例时分别以九九八十一或六六三十六为数,用以区分善恶,暗合《易经》,可谓用心良苦。
确实,张居正和他选定的翰林,都是朝中饱读诗书之人,才华肯定是有的,教普通学子当然没有问题。
如果十多年前的事儿也算历史的话,魏广德还就是讲的历史。
陈矩更加奇怪了,自然要追问。
比如在《圣哲芳规》第17则《却千里马》中,编撰者就在讲释汉文帝为什么拒绝臣僚献千里马的动机时评论道:“夫千里马是良马也,文帝以为非天子所宜用,尚且不受,况其他珠玉宝贝、珍禽奇兽?
不切于人主日用者,又岂足以动其心乎?
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
正文帝之谓也。”
“善贷,你考虑过没有,你讲的那些事儿,和皇爷从书上学来的,多少会有矛盾,届时皇爷又该如何自处?”
陈矩知道了原由,也觉得魏广德的话有道理,又是更加疑惑。
对于所取事例,每一则还有一个标题,标题全部以四个字为限。
当自己发觉身子骨儿不行了,知道单靠张居正制衡不了高拱,又急忙召回魏广德,希望他的加入能够让内阁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每一则事例都有情节、有人物,内容皆出自史籍,“记载未详者,不敢采录”,除引录史籍之外,各篇还附有用当时的白话文写的讲释,有的篇目后面还间或有一些简短的评论文字。
魏广德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他该学的,更多的还是他祖父,先帝嘉靖皇帝的御下之道,而不是讲什么君臣和睦。” <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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