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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能听她说一两句话的,竟是魏娣。
魏娣这一日来送药,也跟着她坐在栏杆上喂鱼。看书溂
听完后,魏娣诧异的问道:“你觉得他会害你?”
夏宁摇了下头,“到如今这个地步,倒也不怕了。”
魏娣猛地一拍手掌,激动的从栏杆上蹦了起来:“那不就得了!他敢娶你就敢嫁啊!咱们穷苦人出身不好,辛劳一辈子为的不就是抬籍改命?那可是将军夫人啊,多尊贵的身份啊!那么丰神俊朗、战功赫赫的一个人,为了你连名声都不要了,你还要犹豫什么?不怕遭天谴啊!”
夏宁昂起头,看着魏娣一副‘你不嫁放着让我来’的架势。
忽觉得,魏娣来了京城,知识见长,但那股野心却没有被压抑的京城所扼杀。
话糙理不糙。
是啊。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夏宁莞尔一笑,“好,我嫁。”
那一瞬,连秋日的阳光都见之逊色。
魏娣看的痴迷了,最后别扭的扭过头去,嘟囔了句:“可恶,笑这么好看,难怪能把人迷成那样。”
夏宁笑而不语,收了鱼食回屋子里去。
魏娣在身后哎哎哎的不听,叫着夏娘子你走怎么都不叫我!
她了了心结,就等着耶律肃料理好所有的事情。
不知从哪一日开始,他陆陆续续带着针线婆子回来,为她量身裁衣,挑选嫁衣的布料,又请了首饰铺子进来,让她挑选头面。
府里也开始日日清扫。
等到大红色的灯笼、红绸慢慢挂满了整个院子时,外头的传言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夏氏率领娘子军从南境外城杀出重围一事,传遍了京城。
成了众人口中的女中豪杰。
前两朝的南延都流行文弱之风,但得到了什么?东罗窥觊、西疆凌辱。
当时南境外城受西疆人虐杀,夏氏一介女流之辈被逼急了才持刀反击,护下兖南乡仅存的几位娘子军。
当年,她也曾孤身勇闯疫区,献上药方,这才使京城疫病得到遏制。
如此侠女,为何众人还要将‘娼妓’‘出身’这些架在她的身上?满京城中,不说平头百姓,就是连文官武将,又有多少人有她这些功绩的一半?
如今南延新帝即位,也正是需要这般有骨气、魄力的士气!
至于她与二皇子耶律琮的丑闻,那更是被查处的明明白白,那是西疆人设计嫁祸的。
京中风气变化,雪花一般的折子上奏,恳请陛下允许,不要寒了人心。
甚至连东罗都递来了请罪的折子,说当初小女图赫尔行事莽撞,误信了西疆的圈套,这才害了夏氏,恳请南延陛下宽恕,随折子而来的竟是东罗世子,并送上了数量不菲的贺礼。
说是听闻将军要求娶夏氏,他们略备薄礼,以表贺喜。
耶律肃手握权势、兵权,驱天下为他办事,却只为求娶一个夏氏。
太皇太后病的更重了。
耶律珩看着堆成小山似的折子,小心翼翼的问道:“皇祖母,表哥……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太皇太后已卧床不起几日,戴上了抹额,病色浓重。
听了耶律珩说的这些事,浑浊发黄的眼中浮起怨色,“为了一个娼妓,他——”话音又忽然止住,神色混乱着,“不,就是为了禾阳……他照着样在逼哀家!”
她呢喃自语着,精神彻底垮了。
耶律珩慌了,一迭声的叫着皇祖母。
太医急来,诊出的却只有心病,是太皇太后忧思过度,这才拖垮了身体。
尽管太皇太后命人将她病倒的消息遮掩的严严实实,但同在后宫居住的太后如何不知?
隔日便前来侍疾。
比起太皇太后的病容,太后几乎是容光焕发,甚至比她为皇后时还要美貌上几分。她端着汤碗,漫不经心的劝道:“母后,儿孙自有儿孙福,将军为了夏氏殚精竭虑,鼓动了整个南延只为得这一桩婚事,您何不遂了他的愿?”
太皇太后眼中迸射出狠色,“连你也被拿捏了?也是……”说完后,语气刻薄着道:“新帝是你的儿子,为了得到肃儿的支持,你如何不会帮他?”
皇后浅浅一笑,把手中的药碗放下。
白瓷勺磕在边沿的声音,在死寂的殿内,清脆的惊心。
“母后,您自持清高,不愿卷入后宫那些计算,宁愿舍弃先帝也要与父皇离了心,将先帝养的多疑猜忌。先帝去了,您才不舍得,想要养育我的珩儿弥补您这些年对先帝的愧疚,”皇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您真的为了珩儿好,您如何会不答应?”
太皇太后骤然提起一口气,怒道:“滚!”
太后起身,浅浅一福,“母后好好歇息,明日再来看您。”
太皇太后眼前一片漆黑,险险晕厥,单手撑着床板:“不必你来!走!”
皇后离开后,慈安宫又是一阵慌乱。
但她依旧摁着不让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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