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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递出一张纸条。
高台上立刻伸出手接过纸条。
托马斯·吉尔伯特继而离开【代罪厅】。
他的需求会在未来某一刻被发布,而递交纸条是发布消息的最简单办法之一,有【代罪厅】的信用做背书,托马斯·吉尔伯特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一旦出现危险,【代罪厅】的售后团队会帮助他解决后患。
他离开【代罪厅】,通过一个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小迷宫,最终出现在机械蜂巢B区的某条暗巷里。
‘这条密道竟然能够让人从C区直接抵达B区。’
C区和B区之间隔着一条垂直距离高达两百米以上的日落大道,而托马斯·吉尔伯特并不记得自己在小迷宫里往“下方向”走了。
‘总不会是某种超凡手段。’
托马斯·吉尔伯特没想太多,如果他能随意看透对方用来吃饭的本事,恐怕对方也早干不下去了。
解决了眼前最棘手的问题,托马斯·吉尔伯特拿出电话。
“杰克,你们到了吗。”
“恩,好,有购房合同?还是全产权?真是太棒了!你镇住场面,我马上到。”
托马斯·吉尔伯特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朝B区“剃刀党的新陀地”赶去。
……
……
此时此刻。
机械蜂巢A区,某不知名的蜂房区域,乌鸦的药庐。
陈宴坐在飘满了苦味的暗室里,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不知名风干药草,听着暗示隔间里阿伟逐渐平息的呼吸声,知道麻醉药已经开始有效果了。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托马斯·吉尔伯特说的不对,那赤脚大夫不叫乌鸦,而叫乌鸦子,只是帝国语中没有与“子”这一称呼对应的词根,所以托马斯·吉尔伯特说不出“乌鸦子”这一代号。
陈宴并不喜欢什么人都随随便便用“子”这个称号,所以心里只把赤脚大夫当成乌鸦。
在亚楠市的时候,陈宴是听说过这号人的。
他看向药庐角落里如垃圾一般堆积着的“灰土块”。
他能够确定,那“灰土块”其实是氧化程度极其严重的蛇吻岩碎片,纯度很低,但的的确确就是蛇吻岩。
陈宴还记得,当初在亚楠市的时候,乌鸦跟春神密修会的人作对,就是用蛇吻岩的电力来针对春神密修会的恶性菌株。
想到这里,陈宴回想起当初刚刚从地底矿区出来的时候,他发了一笔横财,想要把得到的钱平分,而那时候队伍里有个叫韦伯的中年人,他的儿子因受到了春神密修会的转化而不得不接受乌鸦的治疗,乌鸦对他儿子的治疗就是通过蛇吻岩来进行的。
陈宴对韦伯这个人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他还“欠着”韦伯的一笔钱,还因为当初韦伯在说起乌鸦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和托马斯·吉尔伯特一样的帝国语“crow”,而是天神州语的“乌鸦子”。
在分钱的时候,韦伯拿了几块蛇吻岩之后就离开了,之后再无音讯。
而现在,乌鸦来到了戴斯岛,竟然做起了智械义体的改造生意。
他看着药庐中货架上摆放着的义体模型,看着那几乎仿真的皮质结构,心中若有所思。
很快,手术完成了,身材矮胖的乌鸦从并未进行无菌处理的手术室里走出来,丑陋的脸上表情如常:
“你们来得不太及时,他的腕关节已经开始僵硬了,神经末梢也全都坏死,手是接不回去了。”
意料之中。
陈宴好歹算是半个外科大夫,当初一看到阿伟的手腕,就知道这只手算是保不住了。
乌鸦见陈宴很快接受了这个坏情况,便继续说道:
“我给他打了大剂量的麻药,清楚了他手腕上坏死的肌肉和神经末梢,摸了生长粉,要12小时之后看神经末梢的恢复情况,你去给他买点吃的吧,他今天还有的熬呢。”
生长粉是什么。
陈宴站起身来:
“12小时之后呢。”
乌鸦用正常大夫给人看病的语气说了不太正常的话:
“要是他运气好,神经末梢都长出来了,那就能种芯片了,等过几天芯片和肉长到一起,就能接肢了,好歹有了只手,不是残废了。”
陈宴仿佛在说着很难听的话:
“我听说一个毛子在你这把脸上的神经接乱了。”
乌鸦皱起眉头:
“那是因为他在疗程之内喝酒了,自己作死,怨不得我。”
他接着道:
“我要是给这只手接出了岔子,一分钱不收。”
陈宴问道:
“不便宜吧。”
乌鸦直言道:
“帝都淘汰下来的二手货,虽然不便宜,但也没太贵,一只手300镑,包两年售后,出了毛病来找我。”
乌鸦显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但陈宴不依不饶,像是并不在意被乌鸦讨厌:
“排异反应没办法解决的话,两年后还是要出事的,包括这两年之内——如果每次出现排异反应,我来找你,你给开了药,我回去吃了,好了,过两天再来这么一轮,神仙也受不了。”
两人都是亚裔,对话也是天神州语,所以乌鸦很轻松听出了“神仙”这个词中的贬义。
听到“排异反应”,乌鸦也知道了陈宴至少是半个内行,便不再像之前一样敷衍,多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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