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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倒拱主谋,陛下只怕是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魏广德只好直接对欧阳一敬说明白,告诉他其中厉害。
“啊,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吧。”
欧阳一敬也担心起来,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你们很难理解高拱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就算高肃卿离开裕王府多年,陛下遇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找他,之后才是旁人。”
魏广德又说道。
“那我这道奏疏还要不要上?”
欧阳一敬思索起来,他也不是笨蛋,真要把皇帝得罪死的活儿,他也不愿意干。
“先压在手里,你不说科道还要发力弹劾吗?等他们先上奏以后,弹劾的奏疏多了,你的也混在其中也就不打眼了。”
魏广德说道。
这个时候,要是科道有人不上奏弹劾,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政治不正确,也不是好事儿。
“那,我就先等两天,等其他人上奏后再上。”
欧阳一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不过别的科道可就没有人给他们提示了,第二天一大早,潮水般的弹劾奏疏就飞入通政司,送入内阁几位阁臣的案头。
徐阶无疑非常会抓住机会,隆庆皇帝挽留,可他依旧没有出府,而是再上一份乞休奏疏,自然也不肯视事。
徐阶一副坚持要回家的姿态,李春芳也躲在府里不出来,连自辩也没有交。
不过毕竟才两天,一般朝臣是在被弹劾数日后才上奏自辩,倒是没话可说。
而此时内阁无主,只剩下郭朴、陈以勤和张居正三人,自然也当不起大任。
阁员无心理事,外朝更是一团混乱,整个大明朝堂濒于瘫痪。
徐阶这次一直都是一副低姿态,只要求乞休回家,像是怕了高拱一般,引起了两京几乎所有官员的同情。
就连先前在胡应嘉削籍事件中与高拱同一战线的杨博,也偕同数名重臣上疏,呼吁皇帝一定要挽留徐阶,表示耄耆老臣的心你伤不起,而认为高拱、齐康这一次对徐阶的诋毁太过分。
杨博的奏疏,无疑于火上浇油,让大臣们对高拱的看法更加恶劣。
虽然皇帝早已表示了对徐阶的信任和挽留,但并不能平息朝廷的躁动,“元凶大恶”尚逍遥法外,这样的结果如何能令人满意?
以杨博为开端,大员们闻风而动,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继续表达着自忖为非表达不可的态度。魏广德知道麻烦大了,选择低调,不过晚上回府换了一身常服,他就出门去了陈以勤府上。
这是下午陈以勤派人送来的帖子,不用说,肯定也是看出事态不对。
他们想要保高拱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
“那事我当时就知道,还找人打听过详情,其实就是徐阶的弟弟、时任南京刑部右侍郎的徐陟,因为考绩结果不理想而怨恨徐阶对自己的冷淡疏忽。
徐阶与徐陟兄弟关系向来不睦,加上此事,徐陟气不过,便上疏揭发徐阶一些不为外人知晓的隐私,所言之事皆不堪入目。
当时李向相私下找到我们商议,大家齐手把这事儿压下来,才没在朝堂上传开。
知道消息的官员也知道此事敏感,不敢乱传,谁知道会被齐康给抖开。”
陈以勤对殷士谵、魏广德解释道。
要知道,这事儿做为礼部侍郎都不知道,魏广德那会儿在拼命抄书,不理朝堂事件还情有可原,殷士谵都不知道,可见当时采用了什么手段强压下此事。
“原来如此,我派人去通政司都没找到徐陟的奏疏,只有李次辅的一张借阅条子。”
殷士谵点点头,也说道。
“齐康说李春芳和徐阶勾接,估计也是因为此事。”
魏广德笑笑,这就是低级官员和高级官员的差别。
低级官员大多年轻,是个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而高级官员考虑更多,怕这份奏疏在朝野引发轩然大波,所以想法设法压下来。
要知道,那个时候,安葬世宗皇帝才是大事,朝廷不能乱。
“现在朝野风向,怕是高拱要退下去才能平息这场风波了。”
殷士谵又开口说道。
“陛下下午还给我送了条子,希望能够让高肃卿顺利过关。”
说道这里,陈以勤一脸苦笑。
魏广德摇摇头,“吏部已经有人在议论,要把齐康降级外放。”
“杀鸡儆猴?”
殷士谵不假思索道。
“都察院那边有消息吗?还有科道。”
陈以勤皱眉看向魏广德,他在那边有人,知道的东西多一点。
魏广德摇摇头,“下午我给司直去了条子,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回。
至于陛下想要保高拱,就当下局面很难,除非发动大臣以徐陟的奏疏弹劾徐阶,不过这样一来,朝堂可就乱了,也很难控制,稍不注意可能就是徐阶和高拱一起下台是结局。
到时候首辅成了李阁老,未必是大明之福。”
魏广德说出这话也是有考虑的,虽然阁臣走了一批,似乎他和殷士谵的机会就来了,可是首辅换成李春芳,以他优柔寡断的性子,怕是什么大事儿都不敢拍板,反而对朝堂不利。
“不能乱。”
陈以勤对魏广德的说辞马上就否了,要真按照这么来,只怕李春芳,也会因此被牵连,他们这些知道徐阶事的阁臣也会一个个被人拿出来当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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