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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宫。
“长安君身康体健,未有任何隐疾。我四岁随师傅上山采药,从医至今。还没见过哪个人沉溺男女情事,身体却没有亏空的,怪哉,怪哉。”
夏无且为嬴成蟜把完脉后,惊奇不已,连连啧啧称奇。
“不是吧,夏老头你可别蒙我,我昨日可是打了一天的喷嚏。”
嬴成蟜靠坐在椅子上,斜睨夏无且,满脸不信的神色。
“成蟜!不可对太医令无礼!”
主位上,一个样貌美丽,头上带着凤钗的女人出声训斥嬴成蟜。
夏无且看着嬴成蟜一脸无奈。
他这个太医令是始皇帝贴身御医,平日间连始皇帝都对他很是客气。
偏偏只有嬴成蟜,每次遇见他都称他夏老头。
夏无且今年才三十有六,虽说是面相老了一些,可怎么也与老头二字不搭边的。
“韩太后,长安君无事,臣这便告辞了。”夏无且向女人拜别。
“劳烦太医令了,这颗金豆,便做成蟜的诊金吧。”
女人话未说完,身侧侍女女就迈步上前,将一颗拇指大小的金豆递到夏无且的手上。
“多谢韩太后。”
夏无且没有推辞,将金豆抓在手中离开长安宫。
医者医人,天经地义,可以不收取费用。
但病人主动要给诊金,那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真正的医家门生,从没有假装推辞不受的传统。
“阿母,这宫殿太小了,你还是搬去皇兄给你准备的长乐宫吧。”嬴成蟜两眼扫了扫宫殿各处,满眼嫌弃,对着女人嚷道。
被夏无且唤作韩太后的女人,正是嬴成蟜生母。
秦国有两个太后,一个是嬴政生母夏太后,一个是嬴成蟜生母韩太后。
“你若成婚,莫说让阿母搬去长乐宫,便是去你那长安君府,阿母也依你。”韩太后幽幽道。
“得,当我没说,阿母你就在这住着,给我看家,我回皇宫还能有个窝!”
长安宫原本不叫长安宫,叫成蟜宫,是嬴成蟜还为秦国的成蟜公子时,在咸阳宫的寝宫。
自嬴政继位为秦王,嬴成蟜出皇宫开府居住,成蟜宫便空了出来。
直到后来嬴政剪除吕不韦等一众乱党,成为真正的秦王。
把嬴成蟜封为长安君,把嬴成蟜生母韩姬封为韩太后。
成为太后的韩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成蟜宫改名为长安宫,并搬了进去,当做自己的寝宫。
“每次一说成亲,你就失了锐气,那赌约怎就放不下?”
“咳咳!阿母,这话再聊下去,在场这些宦官宫女可一个都剩不下啊!”嬴成蟜举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故作阴沉地道。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宦官,宫女,一个个脸色大变心神大乱。
他们看着嬴成蟜那张俊美的脸,却丝毫没有爱美之心,反而满心惧怕。
在他们眼中,嬴成蟜就是一个绝世恶魔!
他们不会忘记,十五日前。
就在这长安宫中,新来不久的张宦官刚一进宫。
眼前这个恶魔就嬉笑着说了一句:“先迈左脚进宫,该杀。”
然后便是这个恶魔就抽出腰间快剑,以如此儿戏的罪名,一剑斩了张宦官的头。
张宦官临死前那怨毒眼神,至今还在这些宦官,宫女的记忆深处,是他们午夜的梦魇。
要不是事后韩太后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并要这些宦官宫女保密,泄密者夷三族,这件事早就传遍咸阳宫了。
“你不要吓唬他们!”韩太后没好气地道。
嬴成蟜每次来长安宫都要敲打人,一年这戏码上演个几十次,韩太后早都看腻了。
宦官,宫女们可不觉得嬴成蟜是在吓唬人。
他们亲眼看过嬴成蟜杀人,害怕的两股战战,站都有些站不稳。
若是他们知道,嬴成蟜前日又在大郑宫,将服侍长公子嬴扶苏多年的赵主管枭首,此刻定是更加害怕不已。
“哈哈,戏言戏言,大家放轻松放轻松,本君最好说话了!”嬴成蟜嬉笑着道。
宦官,宫女一听嬴成蟜这个语气,更害怕了,个个都低着头不敢抬起。
那日嬴成蟜就是以这个语气和张宦官说的话,然后一剑砍了张宦官的头,张宦官的脖颈血喷了有一尺高。
他们在这也是担惊受怕,倒不如清退了他们。
看着周围的宦官,宫女,被嬴成蟜吓得都要缩成一团了,韩太后心有不忍。
“都出去。”
“唯!”
“唯!”
“唯!”
“……”
这是长安宫的宫女,宦官们最快,最诚心的一次应声。
他们以最快的,符合礼数的步速离开长安宫,就像是长安宫中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这话倒也不错,长安君嬴成蟜,在他们心中更甚于洪水猛兽。
“没人了,说实话吧,今日来阿母处是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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