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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一样,还会传染?”
萧妄垂下长长的睫毛,笑容泛苦,“不会传染,但比传染还要厉害,你不会想知道的。总之离我远一些,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沈盈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从他眼里看出几分无奈和彷徨——这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萧妄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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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严重,我可招百草堂的人过来帮忙看看。你知道的,那里聚集了全天下最好的医侍,无论什么疑难杂症,统统都能药到病除,你别怕……”沈盈缺嚅嗫道。
萧妄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恨我,巴不得我早点死,好帮我那位皇兄拨乱反正吗?怎么现在……”
沈盈缺咬着唇,垂下脑袋。
这话她自己也解释不清。
于情,萧妄是她的敌人,是害她第二次尝到“家破人亡”的痛苦滋味的罪魁祸首,她日日夜夜都在盼他早遭报应,不该对他存有任何怜悯之心。
可真要按良心来讲,他这个皇帝当得,其实还真不赖。登基不过四个月,他就以雷霆之势,将大乾积年来最大的病灶——士族,收拾得服服帖帖。又借着这些年在军中积累的经验,对当前的兵马制大刀阔斧地改建,很快就为大乾边防建立起一支强有力的城墙,足可与羯人最剽悍的皇属大军相比拟,哪怕现在就着手北伐,也很难落得下风。
让他做皇帝,的确是江山社稷之福,她没办法否认。
可要她当着萧妄的面大大方方承认,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陛下误会了,我不过是在还陛下上回从湖里将我救上来的恩情。等还清了,该报的仇还是要报的。”
萧妄高高抬了下眉梢,兴味地打量她。
沈盈缺也径直回视他的眼,没有半分畏惧和避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这样僵持了有多久,萧妄先笑出来,摇着脑袋无奈道:“罢,都随你,你高兴就好。”
沈盈缺极轻地哼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茬儿,只想着刚刚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心里有些好奇,低头扣着床褥上的绣线,状似无意地问:“落凤城的那个书生,陛下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没听说,他在外头还有什么亲人朋友。”
萧妄直白道:“很简单,因为我也去过落凤城,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你父亲亲自收留的我,还当过我师父,我这一身兵法武艺,有一半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习武受了伤,也都是你母亲帮我治的。你那时候才三岁,跳起来都够不到我脑袋,对这些大概都没印象了吧?”
沈盈缺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句“不可能”本能地就要脱口而出,却透过他似笑非笑的脸,隐约窥出几分久违的熟悉感,当即屏住呼吸。
“你是……你是……”
萧妄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眉眼温柔道:“之前送你的仙音盒,听说被羯人放的火烧没了,你还因为它哭了好久?小傻子,一个木头盒子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改天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坏了就再做,腻了就丢掉,怎么舒服怎么来,别怕。”
——这是一句极有力的承诺,自从阿父阿母过世之后,沈盈缺就再也没有听到过。
她承认,天禧帝他们待她都是极好的,说句“视如亲女”也不为过。可到底是“如”亲女,并非真的亲女,又是这样一个尊卑界限分明的环境,要想他们像寻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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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前夫的皇叔》 90-100(第4/22页)
人家一样,对她毫无边界地宠爱,简直天方夜谭。她也从来不敢奢望,能衣食无忧,呼奴引婢,就已很是知足。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没必要顾虑。
哪怕住在宫城,哪怕被封为郡主,哪怕一言一行都有千百双眼睛盯着,她仍旧可以像所有尚且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寻常人家子女一样,放肆,骄纵,任性,无所顾忌,只凭她喜欢,出了事,有人帮她担着,别怕。
她鼻尖忽然泛酸,眼泪不自觉便落了下来,咬着唇瓣拼命忍住,声音却充满哽咽。
“所以宫倾那天,你明知我放走了你最想抓的两个人,也没有杀我,也是因为我阿父阿母,你在报他们的恩?”
萧妄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篡位之事,我有我的道理,你也有你的看法,我没办法改变,也没打算同你解释太多,这点我很遗憾。但令尊令堂曾经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忘,你若实在瞧不上我的做法,大可来取我性命,我绝不阻拦,就当还你父母一条命。”
沈盈缺吓了一跳,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时怔忡不知该如何应对,回想他承认之事,心里又莫名泛起一阵酸,像泡在卤水里。
奇怪。
明明早就已经猜到,那日他肯放自己一马,定是有其他隐情。
不是有她未曾知晓的恩情,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就是他本人实在太过自负,不屑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下手,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外头传的、所谓的情爱,她究竟在难受什么?
真奇怪。
*
那晚过后,萧妄身上的高热便退了许多,可以照常下地,也可以正常上朝,不会再无缘无故昏迷不醒。甚至还有力气责罚周时予假传圣旨之事。
在沈盈缺看来,这点委实没有必要,也太过苛刻。
毕竟事急从权,她能理解,况且自己一没累着,二没损失,还在太极殿得了周时予颇多照顾,这惩罚就显得更加没事找事,画蛇添足。
然萧妄却坚持不肯免除。
周时予自己也觉该死,一个劲地对她说:“是奴婢考虑不周,未曾站在郡主的立场,为郡主着想。倘若真因奴婢一己私念,叫郡主被陛下给……奴婢该如何向征北将军喝月夫人交代?该罚,真该狠狠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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