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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依桑沉草所言,显然不是。
问岚心费尽心机养出药人,是为了让奉容长命不死,那她自创的一身古怪功法,莫非……也是为了奉容?
奉容的心法属寒,问岚心传予桑沉草的,却已到热不可言的地步。
以问岚心的脾性,这万不是为了和奉容对着干,倒像是想为奉容驱寒,她的所作所为,俱是为了奉容。
心胆相通,孤心过执,则寂胆易碎。
所以在奉容死后,问岚心其实就已经死了,她只剩一个躯壳独行在这天地间。
奉云哀终于信了,如今问岚心……许是真的死了。
旁人不知问岚心自创心法的原委,只知既然桑沉草口出狂言,想必当真能与归源宗一战。
“你有何打算?”余姥问。
“既然悲风扇要借风雪之势,那便驱风化雪,让它无处可依。”桑沉草说得极慢,似乎游刃有余。
奉云哀抬臂看向孤心剑,淡声道:“孤心剑法,也愿与之一战。”
此话恰如星辰倾注,映照此隅,将众人心底的阴霾尽数驱除。
“好!”众人齐齐应声。
“幸有你们二人。”余姥眉头舒展,只是神色依旧郁郁,“只是如今我们处境劣势,再这么耗下去,干粮耗尽,也未必见得到那归源宗宗主的真容,怕是要速战速决。”
“如何速战速决?”有人道,“不妨先退回临近的镇上,修整一番,从长计议。”
奉云哀看过去,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面,只凭对方腰边那模模糊糊的棒槌链刀的轮廓,认出这是夜阑门的门主。
这一门在江湖册上也有几分地位,只是门派里鲁莽者太多,所以不比别的宗门。
奉云哀掀开帷帽,略微眯眼打量,企图看清些许,可惜依旧徒劳。
众人听这夜阑门门主的话,心觉有几分道理,这数日下来,几乎人人面上都露倦色,如此即便能登得上那雪顶峰,也未必还有余力与归源宗交手。
数位掌门神色迟疑,齐齐看向奉云哀与桑沉草。
余姥有内息傍身,面色虽还红润,实则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思索片刻道:“不妨就如夜阑门门主所言,我等先下山修整一番,两位跋山涉水,定也累得不轻。”
奉云哀和桑沉草二人远道奔波而来,中途也不过休憩了半个时辰,换作寻常人,定已连眼都睁不开。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附和。
奉云哀见桑沉草未提异议,便转身欲走,紧接着,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涌上心尖,这念头来得快,去得亦快,只余下一古怪残念。
她隐约觉得奇怪,一时却不知怪在何处。
一行人齐齐下山,那夜阑门门主就在人群之中,步履有些蹒跚。
桑沉草冷不丁停步,意味深长道:“本以为夜阑门门主是因试剑台事发,伤着了腿脚,我细一回想,寻英会那几日,似不曾见到门主身影,看来是因腿疾发作,门主才不便露面。”
奉云哀茅塞顿开,孤心利落出鞘,恰似游龙甩尾,银芒奔泻,势如风驰电掣。
剑尖从人群中划过,不伤及旁人分毫,只准确无误地袭向夜阑门的掌门。
不料夜阑门掌门不惊不怵,脸上神色分毫未变,如提线傀儡一般,猛一腾身,堪堪避过。
众人大骇,而夜阑门下之人更甚,认出这根本不是夜阑门的武功,分明是……
魇术!
奉云哀看不清,却听得分明。
万缕牵丝汇聚在夜阑门门主身上,丝线弹动时噌一声响,绵延至雪顶峰的方向。
她不斩断魇丝,靠着一双越发敏锐的双耳,捕捉到丝线所在,剑身猛挑向前,将那丝线在剑上缠了一圈。
魇丝微不可察,即便旁人双目完好,也看不出夜阑门的门主早受魇术所制。
尤其此时夜深,丝线更是隐匿无形,而白日时雪色灼目,众人又哪里看得清。
孤心缠上魇丝,微受牵连,一时间似有一双手在同奉云哀夺剑。
寻常魇丝便已是坚韧难断,此丝更加。
奉云哀冷冷道:“诸位如若身疲,还请下山好生歇息。”
“定是昨日!”有人道:“昨日夜阑门门主被悲风扇震下半山腰,不得已与我等走岔,他定就是在那时中了归源宗的魇术!”
奉云哀循着那根缠绕剑身的魇丝飞身而出,每近雪顶峰一寸,她便旋动剑身,令魇丝也在剑上多缠一寸。
桑沉草虚眯双目,扬声道:“还请余姥带诸位前辈下山,养精蓄锐,可莫让归源宗有机可乘。”
这魇术当真隐蔽,此刻众人身心交瘁,真是归源宗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余姥当即应声:“两位也多保重,莫要恋战!”
“无妨。”桑沉草轻哂一声便逐上前,只手将腰间虫哨取下,抵在唇边吹响。
哨声比山中呼啸的狂风更要响亮刺耳,乍一听好似猛兽嘶声叫唤。
响声迎着风声荡出,未被掩盖分毫,就这刹那,一些埋在雪下的奇形跳虫齐齐跃出,或大或小,或是软身,或带硬壳。
白雪地上登时布满细密的孔,全是它们穿出来的。
虫跃上魇丝,训练有素般,竟并作数列,沿着根根魇丝飞快爬行。
原细而无影的魇丝登时被勾勒出轮廓,直直延伸至雪顶峰的方向,一眼看不到尽头。
奉云哀依旧用剑身缠绕丝线,她回头睨桑沉草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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