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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固金瓯(科举)》 18、第18章(第1/2页)
次日清晨,谢老汉套了牛车拉着老妻和惠娘一家子去往县城。
谢家的牛是租的军中的,年岁很老了,任由吆喝鞭打只会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幸好一行人出发的早,这才跟它磨得起。
薛氏不停的和谢老汉合计着粮种的事儿,惠娘和谢壑都不会种田,由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哎,怎么能如此一刀切,我们一路上省吃俭用从汴梁到熙州,就是留粮种钱,这下倒好了,屯官强贷青苗钱,不要也得要,忙活一季除了赋税、本钱,还得交青苗钱的利息,岂有此理。”薛氏叹息道。
惠娘纳闷的问道:“官府借贷难道不是自愿的?怎么还能强行推广?”
“民间是自愿的,可军中屯田的军户都是统一要求必须强贷青苗钱,军中好多攒些粮饷,每到秋后西秦人都蠢蠢欲动,以防万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打仗哩。”薛氏无奈道。
谢老汉只顾埋头赶车,他从了一辈子的军,上面说让他怎么干他就怎么干,只是屯田的军户负担也着实重些,他只能想法子买些好粮种精心伺候着那二十亩的田地,以盼求能多打些粮,家里的日子能够好过些。
谢老汉轻声叹了一口气,虽说还有些家底,可到底是兄弟的买命钱,他得留着做个念想并舍不得花,前些年三弟被上面召走,说什么光复桂州去,一走多年,桂州光复了,三弟也埋骨在了他乡,因着那时三弟在军中已是小头目了,抚恤金给的也说得过去,照如今的情况看,那抚恤金不大能留得住了。
谢老汉不禁悲从中来,等他死之后他们这一大家子也就绝了后了,说到底还是老天不开眼啊。
一行人在闲谈中赶到县城,众人下车排队等候看门的守卫查检过所,交进城费,谢壑主动把沉重的竹筐背了起来,惠娘跟在他身后,手中牢牢的牵着谢宣。
将将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锣鼓开道的声音,城中守卫也不查过所了,示意排队的人靠边站站,有差役过来举着鞭子来清道,行人纷纷垂头避让,众人皆知约摸有大官要途径此地。
谢宣年纪小,还没见过这种阵仗,引颈垫脚去看,却看到一团花花绿绿的锦衣人骑马护轿随侍左右,他连个大官毛都没看到。
谢壑抬眼看着仪仗中的“谢”字牌和临安侯府的家徽标志,不由怔了怔,这时忽听一旁同在排队的人讲:“这可真气派,一辈子有这么一次也就值了。”
旁边的人嗤笑一声道:“这算什么,咱们看着威风凛凛,说不定在人家眼里已是寒酸委屈了呢,你可知这是谁的仪仗?”
有人来了兴趣,问:“谁的仪仗?”
“陕甘道学政谢京的仪仗,临安谢氏在咱们西陲不显,在江南一带可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这人身穿青色长袍,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对此任学政的身世可谓是了如指掌,虽然都是些一查便知、无足轻重的小事儿,可此等见识已经让他在一群人中极为显眼,很是沾光受了一番追捧。
“既如此,怎么说是委屈了呢?”又有人疑惑不解的问道。
“那还用说,朝中如今正在做什么?施新政,有人同意就有人反正,这谢学政原本在京中做翰林官,清贵的很,因为跳着脚的反对蔺相公的新政,被蔺相公贬出来了呗。”青袍年轻人低声说道。
“不是说他家世好,这也不行?”又有人发问。
“也许蔺相公就是贬的家世好的,惩一儆百呢。”青袍年轻人自认窥得天机,飘飘然说道。
谢壑在一旁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惠娘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眼观鼻鼻观心,众人贴着墙根站着,惠娘和谢壑面前被凑热闹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并没有看到那谢学政是什么时候经过的。
倒是谢京在临近城门口的时候,微微揭了一角帘子往外望了望,恍惚间好像看到一抹熟悉至极的身影,他再要抬头看时,只剩满目的村夫,瞬间失了兴趣。
他心中极度郁闷,好不容易考取进士,本想着青云直上大展宏图,没成想一场突如其来的新政打乱了他的步伐,他被贬,父亲面上也无光,他求着父亲在官家面前说说情,却被父亲呵斥一番,真是好没道理。
也是,除了梅夫人的子嗣,父亲会把谁看在眼里呢,即便自己这个庶长子又怎么样呢,连一向聪慧敏达的七弟都被赶出了临安侯府,前段时间大姐从江西来信,问七弟的事儿,家里没一个敢说实话的,说了又能如何,都挺难堪的,只推说七弟一直在外游学,许久不曾回家。
谢京兀自发了一会儿呆,一抬眸恍然看到一双十分灵巧的凤眼,像极了七弟小的时候,大夫人生就一双凤眼,大姐和七弟都有一双十分相似的眼睛,谢家的孩子数他们姐弟两个的眼睛好看,而自称嫡出的六弟并不类他们。
家里那团乱七八糟的事儿其实不用分明,七弟求公道,可一直在夹缝中生存的他却知道这不重要,父亲的心向着谁才最重要。
听说七弟落户在了这里,若他还有心科举的话,自己也不会点他的名,点他做秀才那就是跟父亲对着干了。
谢京一闪神间,那个孩子已转身钻入人群中,再也寻不见了。
谢宣看了半天热闹,终于看到大官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的挤进人群中找到父母所站的地方,他扯了扯父亲的衣袖,抬头说道:“爹爹,刚刚那个大官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
谢壑忽闪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冷了脸色:“不像!”
“也不是很像,爹爹比他好看多了,他这样的都能当大官,那爹爹以后肯定也能考状元做大官的!”谢宣有鼻子有眼的说道。
惠娘急忙牵过谢宣的手,打断道:“好了,要进城了。”宣儿年纪小不认得,自己自然清楚刚刚众人谈论的谢学政是何许人也,那是郎君的大哥,先前在临安侯府时就对郎君酸鼻子酸眼的,他的学问远不如郎君好,奈何有临安侯府托底,亦能周转个进士出身。
听说,当年席间的那杯加料的酒就是他递给郎君的,郎君不喜他,很正常。
谢壑虽然心情翻江倒海,但还是揪了揪儿子的冲天鬏,证明自己没有不高兴。
进城之后,惠娘发现今天县城里的人格外多,早市热闹的都快插不下脚了,很是有些诧异,找了好一会儿才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摆卖鲜花饼。
谢壑替她安顿好东西后,便领着谢宣走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活计做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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