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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时不过下午,却直到深夜都没能走出那间房间。
也没能走出这场噩梦。
怎么可能走得出来呢?
那样好的一个人,原以为能相伴一生的人,竟就这样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永远不可能再睁开眼,和他们说哪怕一句话。
可偏偏,他们还不敢真正彻底沉沦下去。
云子猗爱着这天下,爱的天下间芸芸众生,为此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推翻这个腐朽到骨子里的王朝。
他们不能辜负他的努力。
如今不过是打下了江山而已,这天下依旧满目疮痍,多地战火还未完全平息,民不聊生,既担上了这份责任,就必须为天下万民负责。
他们还有太多事要做。
“先生等等我。”宁昭回的声音已经轻得趋近于无,“我马上去陪先生,好不好?”
系统空间中,刚刚苏醒不久的云子猗听到这一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不要。”
他彻底失去意识后不久,就离开了那具身体,如今和一缕游魂没什么区别,只能待在系统空间里,哪里都去不得。
不过幸好还能通过系统,看到自己离开后身边人的状况。
却没想到宁昭回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吃了一惊。
实在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宁昭回这话中的死志已然到了毫不掩藏的程度。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云子猗有些心焦,他怕自己回去得晚了,他们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来。
系统有些不敢吭声:“这……您原本的身体已经太过虚弱,修复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如今这状况,我还没法子将您的身体带回来修复。”
“……”云子猗无言以对。
合着还得等他下葬是吧。
他如今只是魂魄,又被困在系统空间里,看着他们的模样,便是再担忧心疼,也无济于事。
可之后的事,却让他看着越发心惊。
他们似乎不打算将“他”下葬了。
云子猗看着冰棺中那具苍白消瘦的躯体,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躯是由系统打造的,其实原本就不会如常人般腐坏。
三人起初过分悲痛,根本舍不得将这最后的念想埋葬,哪想到过了几日,那具早已没了气息的身躯竟没有分毫变化,讶异之余,也难免惊喜。
他们不愿意去探寻这背后的原由,奇迹也好,他们的祈求感动了鬼神也好,总归能为他们留下这一丝念想,无论将来会不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纪览似乎有些依赖酒了,却不至酗酒的程度,只小酌几杯麻痹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在过分清醒的状况下承受这样的痛苦。
若是将自己灌得半醉,看着那具依旧完好无损的身躯,他还能骗骗自己,当作云子猗只是仍在昏睡之中,或许哪一日再有奇迹降临,他还能苏醒过来也说不定。
只是他还不能时常这样醉着,他们如今不过是攻下了都城,天下还未能完全平定,还有一些义军反王未曾归顺,依旧割据一方,纪览不时还要出征。
往往一走就是数月。
这日刚凯旋,回到都城后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战甲,纪览便带了坛酒来到密室,趴在冰棺旁自斟自饮。
“先生想我了吗?”纪览一碗酒下肚,在过分寒冷的密室中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都暖了几分,“此次远征西北边疆,一连数月没能回来陪着先生,先生可别怪我。”
想了想,又摇头道:“罢了,还是怪我吧,或是打我也好,先生想如何对我都可以……”
只要他还愿意醒过来,怎么样都好。
可冰棺中那具毫无声息的躯体,自然不可能给他半分回应。
“先生不说话吗,是不是还没想好怎么罚我?”纪览只作不知,自欺欺人地继续说道,“那我先帮先生记下了,等先生想好了再罚我也行。”
“就知道你又在这里。”谢明河匆匆赶进来,“宁昭回还在等你去汇报战况,你……好些了便早些过去吧。”
不过短短数月,谢明河的模样也憔悴消瘦了不少,忙碌之外,显然还是悲痛的缘故更多些,哪怕密室中有些昏暗,也看得出他眼眶通红,眸中布满了血丝。
他们的悲痛如出一辙,自然也更能理解彼此,哪怕有些明知对方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妥,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我知道了。”纪览点了点头,依旧神色恍惚,脸颊贴在那具冰凉的躯体手边,眷恋地蹭了蹭,“等一下再来陪先生,好不好?”
谢明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也一阵阵泛起痛意。
他自云子猗走后就有了梦魇的毛病,时常一睡着,便梦见云子猗还在时的模样,梦见他们如从前一般在阳光下漫步,谈天。
可往往正说笑着,面前人就突然大口呕起血来,脸色惨白地倒下去……再无法醒来。
一次又一次。
渐渐的,谢明河几乎不敢入睡了,有时便点着一盏孤灯,翻看着云子猗的遗物,一坐就是一夜。
可到了第二日,还要如常起身,处理政务,天下未定,有太多事要忙碌,容不得他们片刻懈怠。
这样一日日折腾下来,谢明河的身体也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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