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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汴京小面馆》 18、收摊数钱(第1/2页)

    “谢九哥儿来了,那样兰枝玉树、人品才貌俱佳的夫婿你不要,非要看上那等贼头贼脸贼骨头的腌臜畜生!你不必再叫我爹,我没你这样辱门败户的小娼妇!若非你娘一味儿溺爱你,也不至于叫爹拖到现在才处置你!如今绝不能再拖了,现下便将这孽障肚子里的孽畜打死!”

    屋子里似乎有好些人,似乎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横躺在地,有人摁住她手脚,有人抓住她的头颅,那女子拼命挣扎,竟有一瞬间挣开了束缚,声如泣血地绝望道:“爹,你总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为何我的婚事却从未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为何我要用我这一辈子,去成全家族、姊妹,还有你的官声!我不愿意!我也想活得像个人哪爹爹!”

    “死不悔改!人活于世,本就身不由己,你享尽家族荫蔽、衣食荣华,难道不应当报答?你的姊妹与你从小一同长大,同胞手足之情难道不该顾惜成全?你口口声声却只言私利,心性如此卑劣,我真是恨不能没有生过你!给我打!”

    随后有人高高举起棍棒,往她已隆起的肚子上狠狠打了下去。

    谢祁扒在墙头,忍不住大嚷一声。

    这嗷得一嗓子,使得那一重重烛影顿时全转了过来,随后门扇被崔司曹铁青着脸猛地推开,谢祁也不知哪儿来的胆气,壮着胆子大声喊道:“姨父!你……我…我愿退亲,今日之事日后也绝不多说一句,您……您留表姐一条性命吧!”

    之后行装都没收拾,与砚书骑上马昼夜不停赶回汴京,一路上风餐露宿,进了谢家门,主仆二人形容比那街上乞讨的叫花子都不如了,门子险些没认出来。

    回了家,谢祁才缓过神来,只是直到今日仍旧恹恹不乐,心如一团乱麻。

    这时,忽然一股香味儿透墙而来,门上童子忽而捧着一盘子烙饼进来,一边咽口水一边喜滋滋地说:

    “九哥儿,三哥儿身边的小厮遣人送回来几张饼,说是金梁桥上新来了个烙饼西施,做得一手好饼,与你尝尝呢!”

    “我不吃……”谢祁搁下书,瞥了眼窗外那盯着饼垂涎欲滴的砚书,便改口道,“你们分了吃吧。”

    “谢九哥儿!”砚书一蹦三尺高,与门上那童子坐在那廊下台阶,一人一个,俩童子吃得头也不抬,一时满院子饼香。

    香气扑鼻,谢祁鼻尖动了动,但很快,眼前又闪过了那天夜里,姨父听见他的叫嚷推开门那一瞬间,灯火涌了出来,照亮了地上一滩鲜红血迹,积得水洼一般,自表姐的衣裙下洇开。

    砚书个矮,没怎么瞧见,谢祁却看得真切。

    他又没了胃口,还有些作呕。

    表姐与他尽管仅有几面之缘,幼时他到陈州小住,那时还不及七岁,无男女之别,表姐便领着他四处玩闹,陈州的庙会、集市、百戏不知看了多少,记忆中她应当是个性子极活泛的女子。

    听姨父那晚的只言片语,她只怕是已有身孕,私奔未果又被姨父抓了回来。她虽有不爱惜自己、自私自利的错处,或许也不该被这般残忍打死……可是姨父惩治她,似乎也是为了崔家其他女儿的名声着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当可怜表姐,还是应当跟姨父一般唾弃她。

    表姐凄厉地喊出来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何我的婚事却从未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让他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难受。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将窗子关上。

    只剩无忧无虑又没心没肺的砚书与那门上童子吃了个肚圆,还瘫在游廊擦得光洁的地板上感慨:“这烙饼西施果然名不虚传啊!”

    “怨不得三哥儿巴巴使了人送来!”

    “九哥儿没胃口,倒便宜了你我,嘻嘻。”

    沈渺与济哥儿、湘姐儿回了杨柳东巷,正好遇上推车出来的顾屠苏,他帮沈渺抬了桌子,还责怪她怎么不等他过来。

    “今儿卖得快,索性自己抬回来了。”沈渺淡淡笑了笑,“往后日子还长,总不好日日耽搁你,那我成什么人了?顾二哥,你回吧。”

    顾屠苏跟着到了沈家后门,沈渺把桌子接过,道谢后便关了门。他只能止住了脚步,默默抬眼看了看沈家刚刚垒好的新院墙。

    沈家这新墙与其他家的粉白墙不同,为了省银钱,是用石块混三合土垒的,也没有再用腻子粉刷,显得古朴而简单,但造得比寻常院墙还高了不少,顶上还插满了尖锐的碎瓷片。

    院门也极厚实,门上的树纹舒展而美丽,又刷了三层漆,油亮油亮的。

    前几日沈家还是一副荒草萋萋的废墟,大姐儿回来也不过四五日,已然大变样了。

    原来还担心她一个小女子不能撑起门户,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顾屠苏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转身回家,一推开院门又对上自家亲娘探究的眼神,他黝黑的脸下透出一点红,忙说:“我去前头帮忙了。”

    便逃之夭夭。

    顾婶娘却望着儿子那慌乱的背影皱了眉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当初这傻小子便看上了大姐儿,一心想娶人家为妻,成日里在沈记汤饼铺里晃荡帮闲,两家都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沈父沈母自然也是默许了的。

    但后来那荣大郎来了,面容俊俏的一个白面书生,又是读书人,说话行事有礼有节,一下便将沈大姐的魂儿勾走了。

    行商贾之事虽不愁吃喝,但读书人总是不一样的,人家将来前程远大,就是年纪大一点也无妨,愿意娶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沈家都是高攀了,于是婚事很快便这样定了。

    沈大姐儿隔年便出嫁了,顾屠苏喝了三日酒,喜宴上也只敢远远瞧着。

    如今她孑然一身回来了,名声不好了,模样却比当年出落得更加清丽,儿子这又屁颠屁颠凑上去了,怎能不叫顾婶娘忧心呢?

    她心底里还是期望儿子日后寻个门当户对、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成家立业,继承这酒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便好了。

    顾婶娘在这儿叹气,沈渺却跟济哥儿、湘姐儿三人将门栓栓得紧紧的,正躲被窝里数钱呢——今儿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算今日挣了多少钱!

    铺上巾帕,又拿过两根草绳,便将收银钱的陶土罐子哗啦啦倒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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