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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这个,明天算计那个,改天是不是要倒反天罡连官家都敢算计了。”
这段心语一字不差的?落入景元帝耳中?,身为九五之尊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多疑,事情真假不论?,若是不小心在帝王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景元帝神?色一凛,不着痕迹的?瞅了穆万良一眼,正瞥见?他那略显得意的?一笑,心中?蓦然不是滋味起来。
穆万良见?谢壑推拒婚约,面露意味深长之色,出声提醒道:“当初白?纸黑字就是写?的?你谢壑,言而无信可不是什么好品德。”
“敢问穆大人,暂且不论?郎君是不是言而无信,那蓄意谋害就是好品德了吗?”惠娘气的?浑身发抖,她豁然抬头?冷冷盯向穆万良问道。
“紫殿金堂,焉有你咆哮的?道理,来人呀,拖下去打!”穆万良冷声喝道。
“且慢,官家明鉴,民?女要状告穆万良之女穆筝下药酒谋害民?女一事!”惠娘俯首跪在御前说道,“民?女本不愿道出隐情,使诸人脸面得以保全,但穆氏如此咄咄逼人,民?女有必要将当初之事一五一十陈情清楚,是非功过自在人心,民?女纵死而无憾。”
“你要民?告官,可知要先?挨五十大板?告御状又是五十大板,一共一百大板,你可扛得住?”景元帝声音有些低沉。
“官家,臣虽然地位低微,也是领官禄的?,臣的?女儿要告穆氏,算不得民?告官。”金长庆亦跪在御前求情道,“按例这五十大板可免。”
景元帝惊了:“金长庆,你怎么在这儿?”
“臣斗胆了,官家宣小女进宫,依例臣也是可以跟着一起来的?。惠娘,是臣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金长庆一五一十的?说道。
景元帝可以不给任何人的?面子,确是要赏金长庆三分薄面的?,当初先?帝与?诸位王爷争夺帝位的?时候,险些被奸人下毒毒害,多亏金长庆机敏这才?让先?帝有惊无险的?避过此难,是以,他平日里对金长庆亦多有宠信和纵容,金长庆官再小也是官,那金长庆之女告穆氏,确实算不上民?告官,这五十大板可免,但告御状的?五十大板却是不能免的?。
惠娘还是要挨打的?!
“臣愿替惠娘受告御状的?刑罚。”谢壑掷地有声的?说道,“臣与?惠娘育有一子,有夫妻之实,按大齐律例,妻之刑,夫可代为受过。”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代我受罚?”惠娘哭道。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是你的?丈夫,合该替你伸张正义。”谢壑低叹一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假使接下来的?话会让你面上无光呢。”惠娘低声问道。
“无妨,我的?脸面比起你受的?委屈,不值一提。”谢壑温柔回?道,“说吧,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你承受了这么多,不该再继续委屈下去。”
“我不是为自己叫屈,实在是看不下穆氏的?嘴脸了。”惠娘摇摇头?说道,更隐秘的?是她的?私心,她不想看他被逼到如此绝路,更不愿看他娶旁人为妻。
谢壑是官身,官身告御状本就刑罚减半的?,负责行刑的?禁军又在谢徽手里讨生活,更是划水了,看着重实则轻的?扒了谢壑的?官服,打了谢壑二十五大板。
谢壑被人扶了下来,景元帝示意惠娘可以说话了。
惠娘回?望了踉踉跄跄赶来殿里的?谢壑一眼,坚定开口道:“当年穆氏之女穆筝下了临安侯府的?宴席,将臣女骗到偏僻的?角落,不由分说灌了臣女一杯药酒,并对臣女讲‘我知道你喜欢他,凭你这辈子不可能了,但饮下这杯酒你能马上就得到他,你得感谢我。’,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郎君如天上明月般美好,臣女爱慕他实属正常,臣女自知身份低微,并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尽管臣女少?小离家,流落临安,也知廉耻的?,臣女不知穆氏这种把别?的?女人送上自己未婚夫床榻的?行为算什么?他们可以随意给郎君按上淫辱母婢的?罪名,尽管臣女从不是什么婢女身份。若说淫辱,倒实在算不上,因为郎君当时也是不清醒的?,他的?行为并不能自控,至于为什么,天知地知良心知,臣女亦不好品评什么,望圣君明鉴。”
“一派胡言,你凭什么说我儿陷害你!”穆万良急怒道。
“穆大人要证据吗?臣女有的?。”惠娘此刻冷静万分,“官家,臣女的?证据存在于一个十分妥帖的?地方,臣女斗胆请宁国公与?绯衣使随臣女取来,若穆大人不放心也可以跟着去。”
“准!”景元帝开口道,这个案子就算他不想审也得审了,因为状元郎都挨了打,轻易马虎不得。
谢徽点了禁军与?绯衣使一同前往,穆氏也派了人跟着,一个时辰后,证据取来,是一只空酒杯,里面残留着褐色的?干涸物。
景元帝当即招来太医院里当值的?太医们前来鉴定,鉴定结果是一种极罕见?的?极品春药,其中?有一味天材地宝叫赤参草,仅供皇家御用,多年前被官家赏赐给了穆氏,天下臣子中?只有穆氏得了此药,此刻想赖也赖不掉了。
情势豁然开朗,一目了然!
“穆氏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推掉婚约,如今又舔着脸的?粘上来,着实可笑。”陆恪憋着一股火怒气冲冲的?说道。
穆筝当年下药的?时候,手段十分潦草,亦没有想到惠娘会将证据保留这么多年,如今还是在御前,被太医们指出来的?,想赖都赖不掉。
谢壑直言:“穆氏这样蛇蝎一样的?女子,臣高攀不起。”
就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下,齐璟带着人及时赶到了,他规规矩矩跪在谢壑身旁道:“父皇,儿臣有话讲。”
“讲!”景元帝面色沉沉的?说道。
“儿臣去年在西六州抚边之时,是见?过谢翰林的?,儿臣当时所见?的?谢翰林克己复礼,冷静自持,并非今日诸人所诬的?急色模样,亦非忘恩负义之徒,儿臣曾有耳闻陕甘道学政谢京不明原因两次消掉了,谢翰林报考县试的?报名单子,儿臣冷眼看过谢翰林的?文章,雅正敦肃,并无虚浮之辞,又被父皇亲自点为状元郎,可见?一斑,今日既证明谢翰林当年之事属实冤枉,那谢京两次胡作非为岂不更印证了有人蒙蔽圣听,望父皇明断。”太子齐璟干脆利落的?讲了这么一通话,很显然是给景元帝递了个台阶。
景元帝顺坡下驴,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那穆氏确实不该跟谢壑做亲了,也罢,朕今日做主,谢穆两家的?婚约从此作废,以后休要再提。”
谢壑与?金长庆交换了个眼神?,金长庆冲他点了点头?,谢壑心里有了底,当即请旨道:“官家,臣欲娶惠娘为妻,请官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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