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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便看到一个赶着驴车的半大小子,候在城门外。
“这是村子里的顺生,做个送货的活计……是个勤快孩子。”严嬷嬷介绍道,“他白日里出去送货,到时候了便在外头等着接我们回村里。”
“姑娘。”吴顺生扶住驴子,拘谨的打了声招呼,就急慌慌地垂头去看地。
赵卿诺看他这般内向便只应了一声,扶着严嬷嬷坐到板车上,自己跟着跳了上去。
吴顺生见二人已经坐稳,搭边坐在车上,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吆喝一声,驴子便踏着四蹄哒哒往前走。
才一踏进桃花村的小院,便闻到饭菜的香气。
得了消息守在院子里的吴斩秋,才一看到人便张着双臂扑了上来:“姑娘可算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赵卿诺摸了摸小姑娘毛糙糙的发顶,抱了一下,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在自己身前比了一下:“斩秋,你比我走时高了许多。”
眼泪汪汪的吴斩秋还没来得及掉下思念的泪珠子,注意力立即被转移到了别处。
她学着赵卿诺的动作,小手从头顶平移着与身边的少女作对比,口里念叨着:“我长个子了?没感觉出来啊!”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姑娘我还会骗你不成,长了好多!”赵卿诺夸张的抬手比划着她口中的“好多”是多少。
把小姑娘彻底带偏,心底默默松了口气,对上严嬷嬷了然的目光,无声地笑了笑:小丫头哭起来可不好哄,能不哭,还是不要哭了。
吴斩秋蓦地想起白日花枞的交代,赶紧说道:“对啦,姑娘,五叔带了三个人回来,那会儿嬷嬷没在,就把人送去村长家了。”
“姑娘!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了,温度正好,也能解解乏。”
艾蒿从屋子里迎了出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站直的瞬间,暗戳戳的瞥了一眼只会撒娇的吴斩秋,“换洗的衣物都备下了,都是新做的,用的是咱们作坊自己织的布。”
一面说着,一面自以为隐蔽的挤开吴斩秋,扶着赵卿诺往屋里走。
“那布的颜色是我选的!”吴斩秋呆了片刻,一见自己地位被抢,连忙嚷嚷道,“是城里如今时兴的颜色。”
“衣服是嬷嬷给姑娘做的,花样子是卢管事亲自为您绣的……只一双鞋子是我做的,才新学的,姑娘莫嫌弃。”
长了几岁的艾蒿,历练了一段时间后,“争宠”的手段明显高了不少,几句话下来,便分了胜负。
赵卿诺无奈地一人摸了一下脑袋,夸奖一句,哄着二人“停战”,说道:“我先去村长家看看,他们是睢阳一道回来的学子。”
听了这话,联想蔡百经的事,严嬷嬷立时明白这三人的身份,连忙把人拦下。
“姑娘去休息,我去安置他们……正巧村里学堂需要先生,便先把他们安置到那里,如此,乔姑娘也能轻省些。”
“嬷嬷想的周到……只一点,若要教书,太过迂腐的东西还是莫要传授给那些孩子了。”
赵卿诺意有所指的话,严嬷嬷立即明白了里面的含义。
这一点她也是赞同的,干脆趁着还有时间往村长家去了。
艾蒿两人知道她累了,陪了一会儿便去灶上帮忙。
赵卿诺进屋后,褪下衣物,把整个人浸入水里,挂在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
仰头闭眼靠在浴桶沿上,舒缓这紧绷的神经,暗暗梳理着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事……
另一边的乔家,得了消息归家的沈欢颜,望着那投在书房门窗上的身影,半晌之后,转身回了屋子,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件儒袍,并一套洁面的东西。
“娘……”乔明雪看到她手里东西,脸色一白,“爹他……”
沈欢颜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面色和缓: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学堂做先生,可有什么收获,可能理解东家当日为何请你教那些女子读书识字?”
乔明雪眨了一下眼睛,正色道:“读书明理。”
沈欢颜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姑娘当日先说能让她们看得懂文书,后算得明白账……我初时也只以为她的目的是让那些女子能写会算后多一项傍身的本事,可到了今日,渐渐能理解她的做法了。
文书是与那些女子切身相关的,第一件事便要认得自己的名姓,知道那文书是做什么用的……人者皆有其名,非某某氏,女子亦如男子般,非其附庸,乃独立之人。
算账,不仅仅是着眼于跟前财物,要算的长远,如做生意一般,我要算的是整个作坊甚至是整个桃花村的今后……而那些女子,算的则是自己往后的路。
二则,读书之人,对人对事皆有自己的想法,认同则身心愉悦。或不认同,则抑郁寡欢。苦痛之下便去寻找出路,认知觉醒,才会努力去改变。”
说到这里,她转过身,望着那伫立在门后的男子,略提高声音:“‘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痛苦你我皆懂,既已心生犹疑,倒不如遵从本心,莫做他想……夫君,你我这把年纪,不至于连个姑娘都不如。”
说罢,整个乔家小院沉入安静。
许久之后,才看到乔安广打开房门,对着妻女深深一拜:“恐要连累你们了。”
沈欢颜淡然一笑:“夫君身为大儒,若此事不现身,才是连累了我们。”
乔安广嘴角哆嗦着微微上弯,一字一句开口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劳夫人为我梳发,正衣冠。”
……
夜幕降临之时,桃花村小院,用过晚饭的众人正围坐在院子里你一句我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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