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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名重新蹲下身,仔细观察宋柴的尸身。
初婳也凑过去,细细打量。两人一时无话,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卢凌风去而复返,他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苏无名面前,语气生硬:“你这是做什么?此人被金吾卫射杀,我亲眼所见,你不用在这儿装模作样的验尸了!”
苏无名手上拿着那支箭,箭身黝黑,透着森森寒意。
“我找到这支致命之箭,却未发现空矢之箭。中郎将,不该给我个解释吗?”苏无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着那支黑色的箭,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卢凌风,仿佛要将他看穿。
卢凌风接过那支箭,扔到了地上:“解释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路遇宵禁之人,金吾卫应首先空弦警告,若其仍疾走,则射其脚下再行警告,还不停步,才有权当场射杀。请问…射死宋柴,金吾卫用了几支箭?”
卢凌风被苏无名问得一愣,他心知此次是金吾卫的失职,但在苏无名面前,让他承认自己的过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无名没理会卢凌风的沉默,继续道:“此人与窦女案关系重大,我本欲生擒,可是却被金吾卫直接射杀,这是何意?”
“苏无名!你小小长安县尉竟敢指责金吾卫!”卢凌风怒目圆睁,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鼻孔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卢将军威风!想必是觉得金吾卫是离天子最近的人。既离天子近,更当为天子分忧,倘若…假借天命,颐指气使!”苏无名面不改色,眼神却如寒冰般锋利,直刺卢凌风。
“大胆!”卢凌风怒喝一声,暴起的青筋在他额角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他身后的金吾卫齐刷刷地拔出横刀,森冷的剑锋直指苏无名,寒光闪烁,杀气腾腾。场面一触即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味道。
这卢凌风真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初婳上前一步,挡在苏无名身前,扬声道:“卢将军,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吾卫要造-反呢!”
卢凌风被她这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初婳的手指颤抖不已:“你……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天子脚下,朗朗乾坤,金吾卫如此行事,就不怕御史参你一本吗?再说了,苏先生说的也没错,金吾卫无缘无故把此案的嫌疑人射杀,谁都会怀疑是不是金吾卫又或是你卢将军故意为之!”
初婳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伶牙俐齿,半点也不落下风。
卢凌风被初婳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金吾卫们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松。这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竟敢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你……”卢凌风指着初婳,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他自恃身份,不好与一个女子争辩,可这口气又咽不下去,憋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苏无名忽地伸手,将初婳拉至身后,宽阔的背影挡住了卢凌风几乎要喷火的视线。
苏无名看着还指着他们的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仿佛丝毫不在意那些明晃晃的刀锋。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放肆!我苏无名虽只是八品县尉,却是大唐正官!你官阶再大,不过护从,此乃长安县管辖,岂是尔等武夫逞凶之地?还不退下!”
苏无名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
金吾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卢凌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碍于苏无名刚才那番话,不敢轻举妄动。
初婳憋着笑,苏无名这话不就是说卢凌风官儿再大也只是个保镖吗?
卢凌风狠狠地瞪了苏无名和初婳一眼,思索片刻后对着身后的人道:“都给我退下!”
金吾卫们闻言,迅速收刀入鞘,但仍虎视眈眈地盯着苏无名二人。
“射杀宋柴,金吾卫确有不妥,但情急之下并非故意为之,你也不用抓住这点事儿大做文章吧?我的苏大县尉?”
卢凌风这声“我的苏大县尉”说得阴阳怪气,苏无名却不为所动,依旧神色淡淡,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全然不存在。
哦莫哦莫!
我的苏大县尉!!!磕到了,磕到了!
初婳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她看着苏无名挺拔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卢凌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两个人,一个冷峻如冰,一个暴躁如火,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太有戏了!
“啧啧啧,这该死的张力,这推拉的暧昧,简直比我写的小说还要精彩!”初婳小声嘀咕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cp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不行不行,苏无名是她的!
苏无名微微侧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初婳姑娘,你在说什么?”
初婳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态,连忙掩饰道:“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案子该如何侦破呢。”
卢凌风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没在想案子,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初婳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说道:“卢将军,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虽然喜欢看一些精彩的故事,但这并不妨碍我思考案情啊。说不定,我还能从这些故事中找到破案的灵感呢。”
苏无名看着初婳俏皮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发现,自从初婳出现后,他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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