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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郎迟疑道:“桐王坦荡随方总管上京,可见有恃无恐。”
换句话说,桐王收尾干净,他们查不到什么了。
陈颂和杜让脸上的喜色也退了。
孟跃目光扫过众人,神情淡淡,那双墨眉漆黑而锋利,众人下意识垂眸避让。
“不会。”孟跃声音很轻,却无半分迟疑和彷徨:“桐王这个人年少时锐意进取,多勇猛,但随着年岁渐长,曾经的意气风发被权力腐蚀,行事左右,总想寻两全之法,却不知世上本就没有两全事。”
当年孟跃与他交手,坑了桐王一次,从桐王的应对,就可观此人心性。
陈颂明亮的眼睛中浮现一抹茫然,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见孟跃起身,他也下意识跟着起身,目送孟跃向窗前去,深秋时候,草木枯黄,树叶飘零,院里一片萧瑟之意。
秋风吹来,一片落叶稳稳落入孟跃掌心,她捻着叶梗转动,硬质叶片泛着一层油润的光泽,她道:“桐王不走,我当他是散尽私兵的不甘心。如今他爽快走了,反而佐证他留了后手。”
“世上事凡存在,总有痕迹,哪怕仅数千人,吃喝拉撒也不是一笔小开销。”她侧首望向杜让,唇角微勾:“你说是不是,杜君。”
杜让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亮亮的附和。
孟跃给方谯回信,让他随桐王上京。杜让也离开院子,私下打探,商人有商人的路子。
尤其新帝打了桐王一个措手不及,短时间内桐王想将私兵藏起,要么将人打发出桐州地界,要么出海。
出海则需要造船,需要口粮,这些东西不是凭空产生,都需要商人行走其中。
陈颂跟在孟跃身侧,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快把他憋坏了。
他面庞还带着稚嫩,事实上陈颂也确实年少,孟跃对他多了几分宽容。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陈颂,揶揄道:“喝杯水清清嗓子,有话就说,憋坏了我还得给你寻大夫。”
陈颂:
陈颂面皮微红,吭哧:“才没有。”
但声音不怎么有底气。
吴二郎叹道:“你还是先喝杯水罢。”
陈颂一口气喝完水,随即道:“就是,就是不太明白孟姑郎君孟君”那称呼忽然烫嘴。
孟跃无奈:“既然知晓我女娘身份,唤我姑娘即可。”
“那会不会不太尊重啊。”陈颂小声。
孟跃道:“从前是为隐瞒身份,迫不得已女扮男装。现下隐患没了,我本就是女子,又无官无职,唤我姑娘哪里不尊重了?”她尾音清扬,挑了一下眉,添了几许亲和。
陈颂一想也对。
他道:“姑娘怎么肯定桐王的私兵出海了。或许,桐王把私兵都打发去当匪了呢。”
孟跃笑了笑,但眼底没有笑意:“桐王真有这魄力,就不是今日这般了。”
吴二郎一掌落在陈颂肩上,神态有一种长辈谆谆教导晚辈的温和,“方总管已经搜查过桐州了,什么都没有,周边山匪虽然猖獗,但每次作乱仅几十上百人,虚张声势。与桐王的私兵数量对不上。人又不会飞天遁地,所有的选项排除,剩下的只剩出海了。”
陈颂恍然大悟,双眸如星,崇拜的望着吴二郎,“叔,你是这个!”他双手向吴二郎比大拇指。
吴二郎被逗乐了,看向孟跃,“我从前蠢钝愚笨,都是姑娘不弃,细心教导我。”
若无孟跃,他或许还是京郊村子里一个寻常的农家汉,生平最大事就是挣几两碎银,成家立业,平庸过一生。
直到遇见孟跃,念书行路,经历诸多事,吴二郎才觉前半生过的混沌,那样的日子不是不好,只是让他去外面走了一遭,再回归那样的日子,委实痛苦。
因此,孟跃在他心中,不仅是他跟随的女娘,也是为他“开蒙”的恩师。
陈颂也看向孟跃,孟跃弯眸,陈颂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莫名有些怕孟跃,但心里对吴二郎的话却不怀疑。
世间多能人,谁说限男子。
几日后的傍晚,
边传回消息,果然如孟跃所料,之前有人秘密定了十艘大船。
“一艘大船能容纳上百人,保守估计,能载小两千人。”
孟跃估摸着,这就是桐王所练私兵中,精锐中的精锐了。
陈颂啧啧感慨:“养这么多兵,得多少钱啊。”
屋内烛火摇曳,斑驳的灯火映着孟跃如玉的脸,她眼中浮现一点精光,又转瞬即逝,只剩一片如水平静。
她轻轻道:“是啊,那得多少钱。”
桐州又不富庶,桐王的钱从哪来?正规路子不行,只能走偏门了。
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外如是。
浮现在面上的,仅冰山一角。
杜让心头一咯噔,忽然有种预感,桐王这次进京,恐是回不来了。
陈颂还在思索孟跃的问题,他是聪明的,但有时候想问题太单一,过于片面。这是因为阅历浅薄所造成,只有靠着一日一日积累,才能解决。
陈颂开口:“姑娘,我和叔之前在桐州待过,我们去探查罢。”
孟跃允了,她则带骑兵去除匪,那些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否则苦的还是百姓。
陆宝儿在期间发挥了惊人的谈判力,他从孟跃这里要到两个保证:未屠戮百姓的山匪,可送回原籍或招安。被逼迫杀人的山匪,从轻处罚,不伤其性命。
穷凶极恶之徒,不必陆宝儿费口舌,孟跃带骑兵直接碾压,其手段之凌厉果决,看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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