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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桐王神情阴鸷, 失手砸了手边茶盏,探子低下头,不敢言语。
幕僚挥退探子,看向桐王:“王爷,现在如何是好。”
“你问本王!”桐王咬牙切齿,“当初你们给本王保证,说衙门上下都打点齐全,这事怎么会捅到朝廷上去?!"
幕僚哑声。
下一刻,幕僚感觉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对上桐王深沉的目光,幕僚心头一跳。
桐王轻声道:“本王素来信任你们,你们说打点齐全,本王便不疑了。”
分明是秋日白天,还残留秋老虎的威力,酷热阵阵,幕僚却觉一股寒意从脚心蹿起,漫布四肢百骸,浑身都冷了。
双腿一弯,幕僚跪在地上:“王爷明鉴,属下绝不敢中饱私囊,那本账册还在属下宅邸书房中,王爷可派人去查。”
桐王不语,一刻钟后,一名探子奉上账本,幕僚仍跪在厅中,桐王一页一页翻看。
滴答,滴答??
汗水落在青石方砖上,晕出深深一团。旧痕未散,又添又痕。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传来:“起来罢。”
幕僚如闻天籁,颤巍巍起身。
桐王将账本还与他,令他退下,幕僚恭敬告退,出了王府,幕僚看着青白的天空,才觉浑身酸软,里衣完全汗湿透了。
但提起的心却未完全放下,桐王看过账本就将他打发了,没说后续如何,显然是疑他了。
幕僚苦笑一声,人说伴君如伴虎,伴王爷也差不离。
在朝廷所派的宣谕史抵达前,桐王将桐州地界上上下下清查一遍,将拐来的青壮赶进深山,如此方松口气。
此时已近九月底,宣谕史和十九皇子携两千精兵抵达江州,江州刺史亲自接待二人,将人安置在刺史府。
接风宴之后,宣谕史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询问沿海之地青壮失踪之事。
孙刺史苦笑一声:“这事说来话长。”
十九皇子见状:“难道这其中有隐情。”
孙刺史挥退左右,厅内寂静,孙刺史颇有厚度的声音缓缓响起,“吾着人细细盘问过,那些青壮听闻外地有活干,日银丰厚,主动离去的。”
十九皇子狐疑,“孙刺史,本殿记得朝廷对户籍路引这块把控并不松泛,一州之地,百来十人离去也就罢了。本殿听闻仅江州,就有数千人离开故土,你身为一州刺史却不知晓,是否说不过去。”
十九皇子年轻,浑身锐意,说话自然针针刺血,毫不留情。
宣谕史不置可否。
孙刺史面色有些尴尬,起身告罪,“回禀十九殿下,确是下官疏忽,是底下人眼皮子浅,贪小利,想着那些青壮挣足了钱就回来,不担什么风险,于是睁只眼闭只眼。谁想现在会演变成这样。”
“下官知罪。”他深深作揖,态度诚恳,反而叫十九皇子不好揪着不放。
十九皇子哼道:“既然你知罪,之后事事协助,不可添乱。”
孙刺史连连应是。
那厢陈颂和吴二郎与杜让联络上,一道的还有十六皇子的人,名曰关尚,据说是淝州关氏的旁系子弟。
那是正经数的出祖上的人,与吴二郎和陈颂这等平头百姓出身颇有区别。
一路上陈颂都很不自在。
酒楼雅间中,吴二郎与杜让介绍关尚,关尚一脸笑盈盈,并不拿架。杜让愣了一下,主动一礼。
随即吴二郎道出此行目的。
朝廷派的宣谕史和十九皇子在明,吸引桐王注意力,他们在暗,查探失踪青壮下落。
杜让面色羞愧,“是我太无用,还累的孟君费心。”
“杜郎说的哪里话。”吴二郎拍拍他的手,打趣道:“你这话真是将我等架起来了,若我们无功而返,岂不是无颜见郎君。”
杜让连连摆手:“再没有的事。”他说着以茶代酒赔罪。
太子薨逝不足一年,虽算不得国丧,但当初天子因太子之故惩处了好些人,因此底下人很是小心。
关尚垂下眼,呷了一口清茶,但江州离京颇远,别说死了一个太子,就算真是国丧。百姓关起门来喝酒吃肉,不让外人晓得,也是民不举官不究。
杜让以茶代酒,是真讲究?还是因为他来,所以特意顾忌着。
关尚心里留意此人两分,偶尔说上几句话,既不热情,也不孤高。
午后杜让离去,陈颂亲自去送他,结果跟着上了杜让的马车。
车轮滚滚,马车驶入人流,嘈杂声围绕左右,杜让才缓了神情:“那位关郎君怎么跟你们一道来了。”
“十六殿下和郎君的意思。”陈颂嘟囔,“我们听命就是了。”
大抵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陈颂描补:“其实关郎君人不错,一路上对我们轻声细语,懂星象会占卜,会的可多了。就是,就是跟他还不太熟,不如在吴叔和昌哥他们面前自在。”
甚至他同郎君相处,都比跟关尚相处舒服些。陈颂心里偷偷念叨。
杜让揉揉他的脑袋,笑道:“估摸是恃才傲物罢。”
陈颂闻言不太高兴,但想想关尚确实有才,没法反驳。陈颂有点憋屈。随即感受到头上重量,他炸毛了:“你怎么揉我脑袋啊。”
他躲开杜让的手,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杜让半真半假道:“我十分心喜你,恨不得同你做兄弟,想与你亲近。”
陈颂又美了,像只花孔雀昂首,得意哼哼,“那是,小哥我可是人见人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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