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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殁了,承元帝悲痛万分,陷在往日之情中,一时下旨追封齐妃为和显皇后,洪德忠心中大惊。即将盖印之时,承元帝迟疑了,于是这印再未盖上。
“取炭盆来。”少顷, 他哑声道。
未加印的圣旨落入炭盆,逐渐被火舌舔舐,不见本来面目。
一刻钟后, 两道圣旨前后送出,一道追封齐氏为淑贤皇贵妃,一道分封七皇子。
七皇子德才兼备,分封胶东,号胶东王。至今分封的兄弟中,七皇子是独一份儿的优待。
他离京那日,十七皇子去送他,短短时日,十七皇子清减许多,脸颊微凹,更显凌厉,七皇子很是放心不下他:“往后你一人在京,莫要冲动,三思后行。
十七皇子颔首,七皇子还欲再言,最后悉数化为一声叹息,他上前拥住十七皇子,忍不住轻声道:“若你也一道封王了该多好。”
十七皇子回抱了一下哥哥,“别耽搁了。走罢。”
两人还在孝期,一切从简,十七皇子看着车马远去,低声念叨:“三思后行……………”
四哥七哥多年隐忍,谨小慎微,最后落得个母子死别都赶不上最后一眼。
人心是偏的,纵使优秀比肩祥云,于他人眼中也不过是凡尘脚下泥。
十七皇子微微抬手,看着天边,伸手抓了抓,什么也没有,只觉那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他回首望向宫城,巍然屹立,近在眼前。
他垂下眼,一步一步向宫城而去,那里住着他的仇人。
凤仪宫一地狼藉,皇后歇斯底里的砸了最后一个花瓶,宫人们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齐妃死后,承元帝命人杖毙皇后心腹,封了当初齐妃誊抄佛经的偏殿,夺皇后权柄,后宫诸事移交太后,惠贵妃顺贵妃协理后宫。
太子薨逝,皇后被夺权,如今凤仪宫已经名存实亡。
一道脚步声传来,宫人齐齐行礼:“奴婢见过七公主。”
长真公主沉了脸,“母后急怒,一时失了理智,你们也不劝着点。”
殿内外跪了一地:“公主恕罪。"
长真公主愈发烦躁:“废物!滚出去。”
殿内没了外人,皇后抱着女儿流泪:“长真你父皇好狠的心啊”
长真公主揽着她,面色迟疑,心中的疑问终是忍不住:“母后,贤妃和齐妃是不是您动的手?"
皇后倏地抬眸,眼眶里恨出泪,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还要我说多少遍,没做过的事,本宫不认。齐妃那个贱人自己福薄,焉能赖上本宫。”
殿内死寂,长真公主心里掀起巨涛,眼中渐渐蒙上一层阴翳,她一边为皇后擦泪,一边凝重道:“母后,咱们这次着别人的道儿了。”
不论宫里诸人想法如何,齐妃殁了,为争斗不止的后宫按下暂停键。
前朝也受到影响,百官不再执着为顾琅定罪,承元帝也略过此事,朝堂恢复平静,只是好些官位上换了新面孔。
一名太常寺小官出列道:“圣上,后日六月初三,乃韦驮菩萨诞辰,是否大庆。”
韦驮菩萨常见南方,八神将之一,往些年太常寺并不在意。今岁宫里去了几位贵人,太常寺想着无论哪座佛,供一供去去灾气儿,总是好的。
承元帝不语,目光瞥见人群中的十六皇子,心有所动,“既如此,此事交由十六去办。”
十六皇子刚要应声,十七皇子开口,“父皇,儿臣也想借此为母妃诵经,恳请父皇准许。”
承元帝允了。
朝会后,十七皇子看了十六皇子一眼,大步离去,十五皇子与十六皇子道:“十七少了言语,我觉着他比从前更骇人了。”
十六皇子敛目:“他接连受击,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十五皇子也默了。
十六皇子先回了一趟府,随后再去与太常寺官员商议,最后他们定下栖兰寺庆贺。
十六皇子道:“我过去瞧瞧地儿,熟悉地形,届时安排人手守卫,省得出乱子。”
官员们受宠若惊:“劳烦十六殿下。”
十六皇子放弃车驾,驭马出行,他前脚刚走,后脚十七皇子就来了。
“十六去栖兰寺了?”
“回十七殿下,十六皇子走了有一盏茶时间。”
十七皇子扭身出了太常寺,驾马跟上。
心腹林皙紧跟十七皇子,“殿下,这些琐碎事,何必您亲至。”
十七皇子不语。
他们一路出城,向寺庙而去。栖兰寺是当初谯城水患,太后为灾民祈福所建,建成之后,达官贵妇纷纷前往,上行下效,富贾豪绅也常来此。
因此栖兰寺虽是新建,但香火十分兴旺。若是为韦陀菩萨庆祝诞辰,不必十六费什么心力,就能将此事办的漂亮。
一千兄弟中,十六心眼子最多,其他人似瞎了一般。尤以十五为最。
蠢货。
十七皇子心里啐骂。
那厢十六皇子行至山脚,令小全子拴马,他拾级而上。
青石长砖擦的光亮,两侧花木也经过修剪,美而精致。在佛门寺庙,如此工整,反而有些过了。
引路僧滔滔不绝的讲述庙中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的来历。
栖兰寺建成的日子浅,便格外注重庙中底蕴,对外宣扬庙里经书精深,置办奇花异石。左右京里香客豪掷千金,由得他们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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