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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满腹狐疑,寻望还是按下了情绪,平静地跟着还在絮絮叨叨的医生往外走。靠近时他瞄了眼医生的胸牌,上面写着主治医生吴恒昌。
他们出了监禁室,走过长长的过道,两边都是单间式的监禁室,从里面传出各种各样的叫声,意义不明的哀嚎和怒吼交织成一片,两名配备着警棍的保安来回巡逻,看见寻望都对他狠狠瞪了一眼。
吴恒昌安慰地拍拍他的背,“以后安分点,别伤人,过段时间就能转移回普通病房了,我也会帮你争取。”
“我伤人了?那个赵婆婆?”寻望问。
此时吴恒昌正对着摄像头招招手,隔开监禁室的大铁门缓缓升起。
他领着人出去,顿了顿,驻足看向寻望:“你又忘了?”
寻望茫然地回望。
“唉。”吴恒昌摇摇头,长叹一声,才继续迈动双腿“你还记得多少,和我说说?”
出了昏暗的监禁室,外面亮堂了不少,虽然整片建筑区都围着密不透风的铁网,但至少能看见天空,建筑的连接区也做了很充足的绿化,看起来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
温暖的阳光细细密密洒下来,寻望仰目看了眼澄净的天空,反问道:“几点了?”
“刚八点,我们先去吃早饭。”
寻望点点头,跟着走进食堂,吴恒昌快步上前拿了两个餐盘,简单打了点粥和面点,就带着他在一个角落坐下,然后帮他解下了身上的束缚。
此时很多穿着病服装的人在食堂用餐,有些不会用餐具的,护士就细心喂着,还有的在拿着粥打水仗,几个护士被闹得团团转。落地窗外是一大片草地,一群患者正在列队,被医生带着唱歌。
魔音入耳,寻望打量了一会儿,默然收回目光。
他喝了口绿豆粥,挑挑眉,味道居然还不错。
“这是哪?”寻望终于又问。
吴恒昌“嚯”了一声,“你连自己在哪都忘了?这次发作得格外严重啊。”
“这儿是明城,明城精神卫生中心。有印象吗?”
寻望记得全世界几乎所有州市的名字,他闲极无聊的时候经常和其他孩子玩抽查地名的游戏,此时扫了一遍记忆,脑子里过了很多相似的名字,却唯独没一个能匹配上的:“明城?哪个省?”
“……省?哪还有省。得,你思维是彻底混乱了。你到底还记得些什么?”
寻望细嚼慢咽着包子,吴恒昌也耐得住性子,就一边吃饭一边等他开口。
半晌,寻望才说道:“我得了什么病?”
“你的病很稀奇,全大陆上下找不出一例相同的。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遗忘随机长度的记忆,之前最长的一次,忘了两年的记忆。忘了还不要紧,你最特别的是,你会自己填充这段空白,给自己编织非常充实、详尽的假记忆,就算告诉你那是假的,你也不会相信。”
“我是什么时候入的院?”
吴恒昌面色凝重起来:“你五岁就被父母送进来了。你这次……你这次直接全忘了,是不是?你现在的自我认知里,自己是谁?”
寻望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粥,微笑道:“这么哲学性的问题,似乎不适合问一个精神病人。送我出去放风吧。”
“……”吴恒昌眯眼看着他,见寻望表情纹丝不动,松口道“行,等下来我办公室详细说。放风的时候小心点啊,再伤人就再也出不来了。”
寻望乖乖点头。
草地上,那群唱歌的病患已经解散,在各处捣乱。
微风和煦,寻望找了个长凳坐着,静静思考。放风区位于几栋建筑的连接处,占地估计有五百平左右,除了铁丝网外,他还能看见远处有两座了望塔。与其说是精神病院,这里更像是监狱。
他刚刚没有透露出自己任何信息,就是想试探这个医生,而他似乎并没有看出来。
寻望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着,他当然不会相信医生说的每个字,他说的实在漏洞百出,然而重要的是,即使这么漏洞百出,他也找不到突破口。如果这里的一切是假的,他又凭什么让这么多人来演这场戏?而如果这里的一切是真的,那说明只有他是误入者,是谁把他送进来囚禁?
“喂,那边的,你手里的小草可以送给我吗?”
正想着,一个男人眼巴巴地凑过来。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长得斯斯文文,不过神态很幼稚。
寻望瞥了眼已经乱七八糟的狗尾巴草,随口问:“你拿什么换?”
“我有,我有……一百块钱!”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团空气递给寻望“怎么样,是不是好多钱?”
寻望眉头都没动一下,波澜不惊地接过那团“钱”,把狗尾巴草放他手里:“拿去吧。”
“嘿嘿,你真是大好人!”男人背后,一条光溜溜的,细长的,老鼠一般的尾巴摆了摆。
寻望的目光凝在那条尾巴上,他心里闪过一丝怪异,可惜这感觉转瞬即逝。
“哈,你偷藏钱,被我抓到了!”旁边一直蹲在单杠底下的女孩蹦了过来。她不过十多岁,扎着双马尾,脸上红扑扑的,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亢奋。
“胡,胡说!我才没……没藏。我手上没有钱了!”男人急了,竟然哆哆嗦嗦躲到了长椅底下,却只塞进去半个上身,露出一个屁股撅在外面。
寻望唇角一抽,往边上挪挪,同时拿起那团空气,塞进嘴里做出咽下去的动作:“好了,现在没有钱了。”
“你,你耍赖!”女孩三只眼睛同时流下泪水“我要找妈妈告状!”
她快步跑远,拉着远处守在门口的护士哭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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