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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阳县县令任太平与宁远伯年纪相仿,一身书生之气,身着官袍,领着县衙里的人亲自到城门来迎接。
任太平瞧见打头的少女,又见跟在她身边落后一步的清俊男子,立时对上二人身份,继而瞧见赵卿诺挂着腰间的血玉牌子,目光微凝:“县主,裴将军。”
“任大人。”双方见礼,寒暄几句,才在任太平的引领下往县衙走去。
赤阳县不算大算,但粗瞧下来,倒是比安林县大上不少。
穿过城门,眼前一条大街直通县衙,两侧是民居商铺。
走到一半,瞧见姜一平带着田三月迎了过来,上前向众人施礼。
“主子,郎君。”
“主子,姑娘。”
左思博笑着出声纠正:“如今该尊称县主才是,长丰县主,享食邑,可养邑士。”
姜一平微微一怔,随即再拜道喜。
“那是该叫县主娘娘!”田三月随着姜一平重新下拜。
赵卿诺看着过分活泼的田三月,下意识瞥了眼裴谨,心说主仆二人的性子当真是南辕北辙。
“严嬷嬷和花娘子他们可到了赤阳,有落脚之处吗?”
姜一平听到赵卿诺问话,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心里默默估算一番:
“都来了,先去了折县第二日便转来了赤阳……与县衙隔了一条街的永义坊都是府上的地方,可做落脚之处。”
第二日就从折县到了赤阳?
赵卿诺心下一沉,面上却不显:“你带着人去安置,让严嬷嬷和花娘子一家辛苦些。”
姜一平视线在那些人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了成算,虽是难民,可真正本性如何尚不得知。
若碰上市井泼皮,严嬷嬷不见得能应付得来,需得他丈人一家配合,软硬兼施。
“左思博,你带着人一起过去帮忙。”裴谨的吩咐又添了一层保障。
二人应声领命带着人离去,田三月留下听用。
赵卿诺和裴谨随着县令任太平进了县衙,接见内眷。
任家后宅简单,任母包氏,妻燕氏,无妾室通房。
夫妻俩生有一对子女,长子任明己,才及弱冠,女儿任知年岁与赵卿诺一般。
赵卿诺和裴谨略坐片刻,叙了些家常,由任太平引着二人转去书房,又留田三月和左敏博守在门外,双方依礼入座。
任太平虽已从姜一平口中得知这位长丰县主之事,又有恩公姜世年玉牌为证,却因两方是头一回见面,不好直接发问,便拿旧事做引开口。
“下官能有如今,全赖伯爷所救,不知伯爷可与县主说过那些往事?”
赵卿诺眉心微动,立时明白对方这是在借事拉进彼此关系,笑道:
“您与家父是故交,只管唤我‘阿诺’……家父只提了一句与您是旧相识,倒是未曾言明其他。”
任太平闻言暗自松了口气,不是恃才傲物之人:
“礼不可废……我与伯爷相识之时,尚未中举,正逢父丧,族老逼母改嫁,又要将我过继到其名下,言之为我们母子好,实则是为了家父留下的家产罢了……恰逢伯爷送老伯爷回归故里,我与母亲这才得救。
其后入仕为官,初时在偏远之地,只是故土难离,思归心切,便又拖了伯爷帮忙得以回乡为官,在族老临终之际相送一程,了却多年夙愿……为今之计,只想在这乱世护住一城百姓罢了。”
赵卿诺听得心中佩服,暗道在语言这一道上任太平修的极好。
故土难离是想回乡报仇,思归心切是怕自己回来晚了,族老已经死了。
最后一句便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要他们护赤阳之安。
不得不说,这位县令大人当真是个妙人。
赵卿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借以掩饰嘴角的弧度。
裴谨见她一口几乎喝完了一盏茶,无奈一笑,再次给她斟了一盏。
任太平注意到裴谨看人时那柔和的眼神,对二人关系了然于心。
赵卿诺放下茶盏:“大人放心,虽赤阳不是我治下之民,但既受皇恩便会竭尽全力护卫大魏子民……若有扰城之贼,只管交给我等,大人一切如常即可。”
闻一知二,任太平立马懂了她话中隐含之义。
赵卿诺这一番话一来暗示她虽有收下赤阳之心,却无另换他人之意;二来则表明暂时不会起事。
任太平也想得明白,乱世既来,那谁有兵谁能打谁就说了算,自己能做好一县之长,却做不来那领兵打仗之事。
至于指望丰州卫军,瞧瞧安州便知结果如何,倒不如抓紧眼前之人,左右他只要赤阳无事。
“实不相瞒,这阵子城外有不少眼生之人,亦有几个村子遭了灾祸,下官正准备组建乡兵,抵御流寇,只是具体如何还没定下章程。”
裴谨出声说道,“不才曾在镇北军任职,若大人放心,可将此事交由谨来办。”
“下官正发愁这事,有将军相帮,定能练出神勇之兵。”任太平眼笑眉舒,一副欢喜模样,“稍后整理出本县黄册尽数交县主和将军。”
两方谈妥,赵卿诺和裴谨离开县衙时手上拿着任太平交送的黄册。
二人来到落脚的院子,才一踏进大门,就瞧见吴斩秋独自一人等在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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