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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地方有一座短亭,尖尖的亭子顶缺了一个尖,透光漏雨的破洞下立着一个身穿短褐的男子。
赵卿诺视线在亭子内的坐着的陈莫眠身上打了个转,接着移到一旁,落在镖车上。
那里停着五辆特制的镖车,似马车一般的车厢,却比一般车厢更大,没有棚顶,凸起的顶部罩着厚厚的油布。
每辆镖车配了两头结实健壮的黄牛,没有马匹……
抱着算盘的高南青指挥着人把油布再捆结实些,转头看到走近的赵卿诺,板着的脸立刻挂上笑容:
“姑娘来了!且先去停中暂歇片刻,待人齐后就能出发。”
赵卿诺笑着应下,不动声色地瞥了那些干活的人一眼,脚步不停地直接进了亭子。
陈莫眠望着款款而来的赵卿诺,也未起身,伸展手臂指着对面,做了个请坐的姿势,姿态如在自家一般。
“我是陈莫眠。”
他语气神态似乎笃定报出名字,对面之人便该知道他一般。
赵卿诺眨了眨眼,不明白这男子怎得如此态度,跟着学着便陈莫眠的样子开了口:“我是赵卿诺……你肯定知道我,但我不晓得你。”
说着话,她转头看了一眼高南青,指着人问道,“所以……你是高掌柜的亲戚?”
陈莫眠闻言,细细打量着她,旋即皱起眉头:“你没听说过我?裴谨未曾和你提到过我?”
赵卿诺摇摇头:“你与裴谨是好友?”
陈莫眠被她问的一噎,嘴角抽动,万分嫌弃的出声否认:“他那样阴郁诡诈的性子,我怎会与他是好友!”
赵卿诺看他这般模样,心底便有些不快,也不遮掩,再出口的话便带了出来:
“你这样的性子,裴谨当然不会与你为友,自然也就不会和我提起你。”
说罢便冷着脸,转头看向旁处。
陈莫眠身子一顿,低头望向自己的瘸腿,一时间有些出神:听说那人被威武侯除宗,如今已经去北境挣军功寻一份出路了。
他与裴谨因当年旧事,一个落下残疾,一个性格阴沉如今更是流浪在外,生死难料,一时间说不上来谁更惨一些。
陈莫眠叹了口气,按下心中腾起的感慨,朝对面拱手致歉:
“抱歉,是我言谈不当,还道以姑娘与裴谨的关系,他会将旧事与你谈起……是我想当然了,当年之事原来只有我一人困在其中。”
赵卿诺注意到他落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又猛地松开,眸色微暗,生出一份猜测。
又听他言辞恳切,略略缓和了脸色,只是出口的话仍旧带着几分冷硬:
“裴谨甚少提起从前,他虽内敛但从不是阴郁诡诈之人,还望陈郎君以后莫要在我面前说他不好之言……我这人心眼小,又是个粗野的,若是一个因此动了手,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陈莫眠听得一愣,多少年没再见到一个女子这般维护一个男子了,想想她的身手,倒也有底气说出这话。
“姑娘这一番话,不禁让我想起一位长辈,那位长辈年轻时也如姑娘一般对自家夫君极是维护……”
“夫……夫……夫君?”赵卿诺刷的一下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是这个关系。”
“嗯?”陈莫眠见她仿佛踏入油锅被烫了一般,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明白,你二人还未过礼定下,自然不是夫君。”
“不是这样……”
赵卿诺喃喃两声,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一时间红着脸僵在那里,心下也不由琢磨起她与裴谨的关系。
他们之间从来不曾明确说过什么,但似乎也不需要再特意去说些……
时辰渐渐接近未时末的时候,另有一队人驾着牛车从京城的方向走来。
领头的是个年约五十的老汉,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裳,腰间别着一把弯刀,酱色的大方脸上只有一侧左耳,脸上长了一个蒜头鼻子,鼻梁短小,鼻头圆扩,好像是额外安上去的一般。
赵卿诺看到这人,目光下意识落在这老汉腰间的弯刀上。
她认识这人,还知道这人的那柄弯刀刀背做了刀刃,刀身有一条血槽。
老汉姓霍,人送绰号“祸害人”,只要钱到位,什么活都接。
三年前,赵卿诺与这人交过手,若不是己方人多,只怕便栽在这老汉手里。
那一次她伤的颇重,肋侧手长的刀疤,便是这人送的。
只不过这个“祸害人”也不是全身而退,走时被赵卿诺留下了他一只右耳。
霍老汉显然也记得这个让自己吃了大亏的姑娘,看到赵卿诺的瞬间,手便按在刀柄上,鹰隼般的锐利眼神朝着人扔了过去。
微妙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扩散漫开……
赵卿诺盯着两丈开外的霍老汉,一面暗中警惕,一面顺势扫向他的身后。
霍老汉身后有三辆特制镖车,仍旧用牛拉扯,每车两头,另跟了十余人。
这些人看出二人之间隐藏的剑拔弩张,却只是留在原地看着,并未有一人上前说和或帮腔。
赵卿诺心中明了,这些人应该就是源盛镖局东家袁憬请来的“镖师”,和霍老汉一般都是江湖人。
高南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该先劝说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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