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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怀远一字一句念得极慢,怕百姓不懂还特意做了一番解释,态度亲和,俨然一副父母官的模样。
这两张纸条的到来,让原本肃穆沉重的气氛放松许多,有些人脸上甚至带出几分羡慕向往,能够树碑立传,名传千古,是多少文人穷其一生而不可得之事。
更有那无恒产或日子过不下去的穷苦之人听到睢阳县的厚待,顿时起了迁居的心思。
赵卿诺见状,心生敬佩:这位太子也是个厉害的,想出这样的法子,不仅安抚了众人,还刷了一波好感度。
正待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迟了一个时辰的第三张纸条姗姗来迟,而来送的不是旁人,是太子亲信,东宫大太监宁忠。
说是纸条,展开却是一篇文章。
风怀远看到那上头的内容,脸色蓦地一变,又立即恢复如常,压低声音询问:“这上头的内容……陛下可知?”
宁忠唇角下压,稍稍摇了摇头,以近乎耳语的声音快速说道:
“殿下心意已决,让您如实宣读,陛下那里待身体好些,他自会请罪……再者,殿下让奴告诉大人,您所奏之人之罪他允了,要您忙完这边便立即回大殿,他会把人扣下,直接下狱法办。”
风怀远再次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便知道太子改变主意是这谏疏之故,点点头应下此事。
待宁忠退下后,他连敲了三声登闻鼓,每一下都落在鼓面的“三问”上。
见众人安静下来,环视一圈,语速缓慢,声音洪亮的说道:“第三张纸写的是乔先生对陛下的谏疏,请诸位一听。
‘吾乔安广谨奏;为言天下事,以正君道,明为官之职,求百姓之生活:
为君者,天下之主也,位尊任重。凡天下一有所忽易,此将行错,致民于疾苦,是为不称也。
而君只一人,天下千万民生,故分责于臣工,使其尽为官职焉。臣工尽责,则君称矣。
然吾闻蔡先生之三问,有感于心,亦冒死以谏。
常闻朝中朋党之盛,蒙君蔽贤……虽朋党自古有之,然官之朋党者,当以国利、民利为朋,而非以同利为朋……
吾愚见,以己利为先者是为伪官,重百姓者,为真也……纵观前朝,国衰先起于朋党……结党营私,杀贤臣名士,遮民声于陛下之耳外,甚者站队图从龙之功……
毁千秋之基业,以致民乱,则内忧起而外患生……睢阳一事,盖因谋私利,结党以谋高位所致,是为人祸,是陛下之过矣。
故为君者,当弃伪官,视民重于己,此方得民心进而得天佑之,此基业长存之道矣。’”
风怀远读罢,望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对乔安广既赞且叹,赞他有如此胆量,一心为民,叹大魏让有才之士心凉隐居。
若不是蔡百经一事,只怕这位大儒仍缩在那小小的一方院子里不问世事。
他将谏疏仔细收好,连忙往宫里去,如此好的时机,万不可错失,定要将那些是揣着魍魉心思,弄得朝堂乌烟瘴气之人收拾了。
赵卿诺听到这份宣读于众的谏疏,便知道乔安广不会有事,既如此,杏云书院一事,便只差为蔡先生送行,重建书院了。
心头的憋闷似乎轻了一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赵卿诺起身,朝裴谨笑着打了声招呼:“今日何时下衙?我去寻你?”
她说的自然,熟稔的态度惹得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对着裴谨露出打趣的笑容。
“你们在此稍候。”裴谨对那些兵卒说完,拉着赵卿诺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今日我与他们吃酒,明日起便会闲下来。”
赵卿诺脸上的笑容一滞:“这么快就要离开五城兵马司了吗?”
裴谨含笑说道:“本就是要离开的,不过早晚的事……他那边递了话,我便顺势而为,之后再去那里也更方便,那些人只会当我怨恨侯府,想混出头来打侯府的脸。”
赵卿诺没想到威武侯会做的这般绝,直接递了话撤了裴谨的官职。
那些捧高踩低之人说不定便会来嘲讽讥笑他。
赵卿诺“啊”了一声,往前凑近一些,仰着头小声说道:
“如果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什么让你不痛快的话,你记下来回头告诉我,等你走了,我去套他麻袋……这样隔了些日子,你又不在京城,那人肯定想不出来是谁。”
说到一半,她把胸膛拍的“砰砰”响,一脸自信地继续说道,“你放心,这方面我是专业的,从来没有失过手。”
裴谨听到这话,垂眸看着眼前要为自己出头的赵卿诺,眸色一暗,眼角眉梢染上浓浓的喜色。
他手指摩挲,扫了眼偷偷摸摸看着这边的兵卒们,直到把人看的背过身去,才抬起手来。
温热的手掌落在赵卿诺的发顶,轻轻拍了拍,旋即又快速的收回来,藏在身后:“阿诺说的我记下了,回头便准备个册子把人都记下来。”
“额……人有这么多吗?”赵卿诺大吃一惊,眨了眨杏眼,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你记下吧,我会一个个收拾过去的……就是说不定会弄出一个京城怪谈,麻袋妖怪。”
说完,自己忍不住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裴谨看到她此刻的笑的欢快,提着的心终于回到原位。
自睢阳县开始,看着与往日没什么差别的赵卿诺,却总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眼前之人太过心软,对人对事有一套不符合现实的,自己的想法。
他是真的担心睢阳屠城一事成了她心里的执念……
赵卿诺朝着那些兵卒拱了拱手,说道:“好了,那些人一直朝这边看,你去忙,我回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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