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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谦听了裴谨的话,看了眼闭目靠在椅子上的威武侯,沉思良久,才开口问道:“永嘉侯递了话,说你要去边境?”
“是。”裴谨毫不避讳的认了下来。
“想好去哪了?”
“卫家军。”
“哪个卫?镇守西北边境的魏家军,还是……”裴玮突然出声,意有所指。
“褒国公的卫家军。”
睢阳县的事不会这么轻易了了。
“不可!”裴谦皱眉反对,“那严岳既已认出你的身份,卫长龄必定也晓得,你去了如何还有命。如今在京里,我们没有证据,他顾忌暴露不敢如何,双方暂能安稳,你若离京……”
“咚咚咚——”
登闻鼓的声音传来,房内瞬间安静,直到鼓声散去。
裴玮才开口,语气复杂:“范无名死了,杏云书院没了,蔡百经便钻了牛角尖。”
“不是钻牛角尖。”出乎意料的裴谨突然出声反驳道。
“文人死谏那一套如何不是?”威武侯望着这个第一次反驳自己的儿子,嗤笑一声,“老子是个武人,只知道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
京兆府内,风怀远问过详情后,便让众人去休息。
桌案上摆了一份又一份的卷宗,以及最外侧墨迹未干的睢阳之事,思索着该如何串联利用,最好能趁着这一波把朝政蛀虫清理掉,换上有志之士。
“咚——咚——”
登闻鼓?
风怀远猛然惊醒,转头看向一旁:“杏云书院的人没跟着过来?”
“蔡先生的学生一个回了宁远伯府,另外三个去了桃花村,属下带人回来时,赵姑娘正陪着那位先生。”甘双回道。
风怀远闻言一惊,手掌啪的一下落在桌案上,面色焦急:“糟了!若是……甘双,你去寻宁忠,隐蔽些。”
……
皇宫内,正在处理政务的太子褚惟自然也听到了这登闻鼓的声音。
他面色大变,一面使人去查探情况,一面命人唤了太医去蓬莱殿外候着,自己也带着人往蓬莱殿赶。
到了殿外,不期然撞见那位宠妃容妃。
见她穿着样式老旧的宫装,那本就与姑祖母像了六分得容貌,配着这身衣服,乍看之下,再添两分相似,只余下两分差在气质。
褚惟侧身避开,知道人走了,才踏入殿下,心头莫名一丝疑问:父皇的心思,母亲知道吗?
然而这个问题无人为他解答。
殿内,本已好转的永庆帝再次躺在床榻上,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面上隐隐显出青色。
永庆帝看到出现在床榻边的太子,猛地扯住他的衣袍:“外……头……”
褚惟矮下身子,低声相劝:“父皇莫要担忧,一切事儿臣都会去处理。”
永庆帝抓着他衣袍的手微微收紧,眼珠颤动,支支吾吾的说出一句话。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自牙缝蹦出来的字,却依旧含糊不清。
太子又离近几分,但仍听不清楚,只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吴安德。
“陛下让您把事情说与他听。”吴安德跪地回道。
太子复又看向永庆帝,后者费力的眨了眨眼睛,憋出一个“说”字。
“是登闻鼓响了,儿臣已经派人去查看,这便让他们直接来此回事。”
永庆帝再次眨眼,褚惟无法,心底长叹一声,只得命人来报,同时给候在一旁的太医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备药急救。
……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太子身边的宁忠才喘息着跪在大殿。
他的脸上罩着惊惶的表情,趴俯在地上,呐呐了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敲登闻鼓的是……杏云书院的蔡百经……”
“蔡先生可是为了书院之事击鼓?我也不信书院的学子会与暴乱一事有关,已派人去查……罢了,你去请他入宫,我与他亲谈。”
太子褚惟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永庆帝渐渐舒缓的表情,提着的心也落下几分。
可这放松并未持续太久,不过一息之后,对上宁忠蓦地变得苍白的脸色时,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陛下……殿下……蔡先生击鼓后便一头砰死在了鼓架子上,死前在鼓面上留了血书以及三句话……”
“宁忠!”太子眉心一跳,下意识出声喝止。
与此同时,一个“说”字从永庆帝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父皇,儿臣会去处理,您只管用心养病……”
永庆帝却根本听不进太子的劝言,视线越过他,落在宁忠身上,脸上肌肉抖动:“说——”
“蔡……蔡先生三问陛下,一问‘何以任官’,二问‘何以待民’,三问……三问‘何以居帝位’。”
宁忠壮着胆子,磕磕绊绊地说完,汗珠一个接一个的跌碎在地上,整个人如水洗一般,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命运。
然而此刻无人顾得上他,永庆帝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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