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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雁柏额心直跳。
刚才?就一小?会儿没?看着这死乌鸦,便擅自跑了, 眼?下又在笼子?里乱发脾气。
他?已是忍无可忍,一道鬼气打进去, 就封住了这赤乌的行动。
裴月乌僵立在笼中,眼?珠子?里见?着明显的怒火。动不了, 他?便张开尖喙,开始哇哇乱叫。
哪怕伏雁柏听?不懂他?这鸦言鸦语,也知晓他?在骂他?,还骂得不轻。
他?冷笑:“昨天的账还没?清算完,你最好省些气力?。等述和醒了,再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说着,他?又往里瞥了眼?房中还昏迷不醒的棕熊。
眼?下他?看裴月乌心烦,看述和也恼。
不管这两人有什么矛盾,架已经打了,昨天那些难听?话也都说出了口,再难往回收。
但即便再烦再恼,也得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毕竟他?与述和认识这么多年,别说少有,根本就从未见?过他?这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挨上几剑。
还有……
他?视线一移,落在角落里乱堆的几张被褥上,脸色更难看。
昨天他?强行捏碎鬼核,耗费不少鬼气,只能暂时将这两人都带出锁妖楼。毕竟他?俩都受了重伤,要是放任他?们继续留在锁妖楼,一旦被别的妖发现,定会引起更大的事端。
在把他?俩丢进书房后,他?也撑到了极限,昏死过去。
但再醒来时,他?身上就莫名其妙多了张被子?。
从头到尾,盖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像是生怕他?还活着一样。
另外两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笼子?里这乌鸦被裹成了一团球,另一个或是体型太大,一张被子?盖不下,就扯了好几床出来,被褥、床垫、枕头……什么都往那棕熊身上堆。
不消细想,都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也真是难为她了,没?被这场景吓跑,还腾得出工夫来上药盖被子?。
他?的视线在院门外的两条路上游移一番,决定还是先把这赤乌送回锁妖楼,再去找池白榆。
省得待会儿述和醒了看见?这裴月乌,又得打起来。
他?提步出门,往左转,全?然没?注意?到有人正躲在不远处的拐角后面盯着他?看。
池白榆鬼鬼祟祟地躲在墙后,仅探出半边脑袋。
眼?看着伏雁柏身形不稳地走?远,她才?略微放下心。
看来这鬼真伤得不轻,连她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灰鸽子?。
大概是被赤乌鸟啄伤,外加受了不小?的惊吓,它?陷入了昏厥。
好在还活着。
她把灰鸽子?带回了小?院,用清水丸和药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就把它?关在了原先拿来养白鸽的笼子?里,又添了些吃食和水。
至于银无妄那儿,她也没?急着去。
她想过,银无妄是雪妖,那他?待的地方肯定冷得要死。
耐心等生理期过了,又缓了两天,她才?带着金乌石趁着天黑摸进锁妖楼。
这几天她也没?闲着,除了喂养那灰鸽子?,便一直在想该怎么把楼中的细作揪出来。
也只有把那人揪出来了,她才?好作其他?打算,甚而是伪造回信。
上楼时,她分神看了眼?四号房。
这楼中想要查清细作底细的除了她,就是曲怀川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查出其他有用的线索。
暗将此事记在心上,她径直去了银无妄所在的八号房。
进门前,她还扒外面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
但安静得很,什么都没听着。
她捏了下保命符,悄无声息地开锁。
门刚推开一条缝儿,便有肃冷的寒风吹出,风中还卷裹着零零碎碎的雪花。
一小?会儿工夫,门口就蓄起薄薄的一片雪。
好在她佩着金乌石,体内还有裴月乌渡的妖气,被这风吹着也不算冷。
池白榆朝门缝里望去。
入目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跟她想的差不多,门里是辽阔的雪原。
半空涌动着透白的雪雾,天地共色,除了雪,再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她大致算了下,能见?度估计最多就十米。
这上哪儿去找银无妄?她总不能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吧。
池白榆心生犹豫,忖度起是先回去想想办法,还是直接进去简单打探下情况。
她正想着,半空的茫茫雪雾忽然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凝出一张脸的轮廓——就跟上次在白狼谷一样。
那张脸近乎雪白,神情冰冷,瞳色很浅,连眉毛与眼?睫都是淡淡的雪色。
猝不及防地与这双眼?眸对?上,池白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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