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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眼中一闪而过的闪烁。
离别太多,目送太痛,逝者已经不必去考虑日后了,这是活人们的课题。
……
码头,轮渡上空青烟升腾,眼看着要启航了。
“快快快,文雪阿姨扶好老太太,这边!”白喆一路撒腿狂奔,连跨三台石阶,脚下江水飞溅,他一手抛出去一段绳索,绳索尽头的钩子勾住轮渡的边缘,甲板上方火速垂下来一道长长的阶梯,白喆伸手就将绳梯尾端拉过来。
安迪,樊老太太,安文雪,还有澹台公隆老中医紧随而至,白喆俯身将绳索系在石柱上,转身伸手:“文雪阿姨,我先送你上去,安迪,你扶老太太!”
安迪一迭声的应了,几人扯着绳子正要往上走。
就在他们即将上船的前一刻——
石破天惊一声巨响,空中绳索应声而断!
白喆猝然回过头去,身后安迪眼疾手快:“趴下——”
龙卷风呼啸而至,层层沙尘暴漫天而起将方圆几里大片大片掩盖起来,白喆扔开绳索,顺着刚才隐约的方位印象跑过去,一把将樊老太太和安迪罩在身下。
白喆俯身向下的那一瞬间,身上嗖嗖嗖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几个大口,他眼前一黑,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后腰处汩汩冒出的血水包都包不住。
“……还是被这帮孙子追上了。”白喆艰难道:“老太太,您会游泳吗?”
“我们掩护您,您先游过去上船,我们今天几就是死在这里,也算还了这些年您和傅老板的恩情了!”
樊老太太抬起头来,对上白喆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睛。
她在漫天沙尘里不作声的笑了笑:“白喆啊。”
“听婆婆的话,蹲下。”
“啊?”
白喆后背的刀口被风刃越搅越凶,血口大开,哗哗流血,他迟疑了几秒,然后就被樊老太太一只手按下去了。
“二妹,这么多年不见,在监狱里功力见长啊。”樊老太太直起身来,对着头顶乱做一团的沙尘暴道。
白喆半张脸颊埋在沙地上,愕然道:“二妹?”
旁边的安文雪登时挣扎起身:“二姑?那是我二姑!”
“趴下!!”
樊老太太和安迪异口同声厉喝道,安迪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沙地里:“阿姨别动,我老板的二姑奶是个十成十的坏人,我以为您知道的!”
五年前傅云找出二姑奶和三叔爷打生桩的证据,将两人一并告上法庭囚禁入狱,后来三叔爷病死狱中,二姑奶侥幸活到了李有德上位,在牢里继续关了四年,适逢这些日子作战组大乱,她就逃了出来。
越狱第一件事,就是追杀老仇人大嫂。
“血浓于水——”
“祖宗,你要不问问她的沙尘暴跟你的血溶不溶!”澹台公隆老爷子崩溃道:“呆在这儿别动。”
白喆眼看着他要起身走到樊老太太身侧去,赶忙出声制止:“老先生!”
澹台公隆回头朝三人笑了笑:“大人的恩怨小孩子别插手。”
“听话,小雪。”
安文雪当即怔住了。
这声音语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仿佛一个穿越生死的故人,跨越岁月的长河,再次回到她和妈妈身边,喊了她一声“小雪”。
那一瞬间的荒谬感让安文雪神思飘忽了几秒,紧接着对面江水在她眼前轰然炸开,泛起滔天巨浪!
樊老太太面色不改,朝澹台公隆伸出手去,老中医便很自然的将手交过去,两只苍老而布满皱纹的掌心交叠在一处,灵力在重合之处疯狂暴涨。
水底下层层叠叠翻浪起跃,不多时水柱拔地而起,直冲沙尘暴最高点,沙柱和水柱以一个极端惨烈的力道相撞,轰隆隆撞下来无数被水打湿的土块疙瘩。
樊老太太叹了口气:“想起了我们年轻刚结婚,住在陕北那个大窑洞上的时候,那时候一下雨,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气味。”
“是啊,一转眼,咱俩都快到下辈子了。”澹台公隆笑容慈祥而怀念,手上动作却不停歇,江面上轮船摇晃,江底隐隐有东西要窜出来。
“那是你,我这辈子还长着呢。”樊老太太纠正他道:“起码要等到阿云结婚生孩子了,我再同你考虑下辈子的事了。”
澹台公隆:“……老婆子,你还活不够了。”
樊老太太展颜大笑起来,她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此刻竟是完全在澹台公隆面前卸下了防备,坦然对老头挑衅道:“那又如何?”
澹台公隆看着她,恍惚回到了六十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少女齐耳短发,手提书包,从合作社的小卖部里走出来,不经意间和他对视上,他看着那双明亮而清澈的圆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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