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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可是想要做些什么?”掌门师兄问。
青棠目光落下那具泛着森森寒气的冰棺上,过了许久,抬眸轻声道:“原是不想的,可如今想到了,若是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趁着魔尊虚弱之时杀了他,届时群魔无首,修仙界又可安生许久。”
“若是错误的,那就是单纯的试探,无论如何我都能全身而退。”
掌门师兄点头赞同,却又忽然想到,“可是没有人能找的到魔尊。”
青棠沉静的双眼同掌门师兄对视着。
声音清淡的吐出两个令人震惊的话:“我能。”
待她走远,掌门师兄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师妹方才说什么??她能,她如何能?
她为什么能?她何时与那魔尊接触过?
掌门师兄神情恍惚的回想起师妹的神情,冰冷的,带着一丝杀气。
青棠这边刚回了自己的住处,后脚小师兄便跟了过来。
小师兄站立的位置恰好开了一树灿烂的桃花,粉色花瓣含羞带怯,似露非露的展开花蕊。
他站在花下,面容却胜花三分,雪白衣角随风扬起,如花下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清冷寒凉,却又似孤身而立的白鹤,孤傲优雅。
青棠扬着唇,如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层层涟漪。
“师兄前来,可是有事要说。”
小师兄手指微动,清凌凌的双眼不见一丝波澜。
“我同你一起。”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青棠嘴角笑意不落,不紧不慢的拒绝,“不行哦,带上你就见不到人了。”
小师兄没说话,只看着她,眸光沉沉,宛如藏于深处的幽潭,望不见底的黑和静。
在这般目光下,青棠恍若未见,她甚至还有心情的调侃着,“师兄何时这般黏人,走哪跟哪。”
“莫要再耍脾气,快些回去吧,你院里的酒待我回来时自会去品尝。”
小师兄眉眼微怔,手指不自觉的蜷曲起来,一时竟也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心里有些慌张,师妹怎知,他偷偷酿了酒。
青棠看着小师兄不自在的神情,笑着道:“师兄可是忘了饮酒之人大都对酒味总是格外灵敏的。”
小师兄又不喝酒,身上却连着几天带了酒味,青棠只是猜测,小师兄却直接被炸了出来。
果真是,性子过纯啊。
小师兄抿着唇,耳尖却染了红,在那粉色桃花的映衬下,面容似也带了几分桃意。
最后,小师兄还是被她哄走了。
世人大都以为魔尊生的一副狰狞面孔或者丑陋无比,只因他出现时总带着一副饕餮面具,不以真面示人,其实不然。
他的相貌与魔尊的称号大相径庭,他生的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脸庞光洁白皙,轮廓柔和,唇色偏淡,生的好看却不女气,带着一种难得的书卷气。
他好似知道她要来,将宫殿的侍从都清了干净,独自一人坐在上方,一袭干净整洁的白衣,头上白色丝带交缠于黑色发丝间。
他脸色苍白,时不时便会捂着唇低低咳几声,脸颊也会因此泛起几分红润。
他瘦白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枚黑色棋子,缓慢的落下,随后又拿起一颗白子。
青棠来时便瞧见这般模样,魔族的宫殿很是昏暗,并不是见不到光的暗,而是明明有光却仍旧显的昏沉压抑的暗。
烛火跳跃,空气安静的只能听见烛光燃烧的滋滋声。
而那高座上的白衣男子,却似镀了一层光,是这昏暗中唯一可见的亮。
青棠沉默的看着他,他瘦了很多,也虚弱了很多,好似一阵风吹便能将他刮走。
他们有许久没见了,千年前,他给她留了这个牌子,千百年后,她第一次使用却是为了杀他,说来也是可笑至极。
“南安。”青棠突然开了口,高座上的男人执棋的手微顿,他抬起头,苍白的面容缓慢的勾出一丝笑。
“你来了。”清悦的声音如淌淌而流的泉水。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魔尊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曾经叫南安,后来成了魔尊后,就没人在叫过他这个名字。
南安垂眸安静的看着拿着剑缓慢走来的青棠,指尖白棋落下,发出清脆声响,于这沉寂的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两边屹立的石柱在跳跃的烛火里倒映出一道道模糊的阴影,随着青色衣角的拂动,也跟着动,宛如一道恐怖狰狞的巨兽,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南安突然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青衣女仙如凝着白霜的面容,轻声道:“我真希望,你没有来。”
青棠没再向前,此时他们二人仅仅相差一个黑木高桌,桌子上摆了一盘下了一半的棋局。
青棠低眸看他道:“可是你知道我会来。”
你清空了侍从时,便从心里就知道我会来。
这般走近了看才发觉他的面容如纸一般,似乎只剩薄薄的一层皮。
“千百年来,我期待过许多次你能够使用那块令牌,可唯有这次,我不希望你用。”他语气稍顿,率先移开了目光,却又不知不知落在何处,只能盯着那双隐隐看的见血管的手掌,面容似有些茫然,又道:“可偏偏,以往我不能确定你会使用那块令牌,只有这次我肯定你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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