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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的鬼云白跪伏在地,全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他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傀儡,缓缓爬向那巨大而恐怖的锅炉。炉火依旧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灼气息。鬼云白伸出颤抖的手,捧起了邬乐的头颅,那曾经在世间笑靥如花的脸庞,如今只剩下冷冰冰的尸体。他紧紧将邬乐的头拥入怀中,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汇聚在她的额前,晶莹剔透,滚烫得如同他的心头血。
泣不成声的鬼云白,在那无边的绝望中问道:“邬乐,你就这么恨我吗?”
邬乐的幽体依然淡然,她缓缓走到鬼云白身边,坐下,轻轻笑了笑,这世间一切似乎都未曾撼动她的心:“是啊,我最恨的便是你。我恨你杀了我在人世的亲人,毁了我在人间的生活。但我从未背叛过你,鬼云白。”
她的声音轻柔而寒冷,如同一把刺入骨髓的冰刃,将鬼云白的每一寸脆弱与悔恨狠狠剖开。
“我们本是世间的阴阳,彼此对立却又互相牵制。你忘了吗,鬼云白?我是‘阳’,是光明与正义的象征,而你却并非真正的‘阴’,你不是纯粹的黑暗。我们原本约定一同降临人间,完成命定的使命,可是你,却选择了背叛我。”
邬乐的目光忽而变得锐利,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愤怒:“邬琊,他不过是你的一部分。他虽拥有独立的意识,但没有你的记忆。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已经抛弃了我。”
她停顿片刻,似乎在回味这段长久的岁月,“你想堕入黑暗,做尽恶事,所以背弃了我。然而,我不能袖手旁观。制约你,是我与生俱来的职责。只是遗憾,我无法对无形的灵体作出任何制约。”
邬乐的话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鬼云白的心。他闭上眼,痛苦地回想着这漫长的过往,悔恨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邬乐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了让你重回肉身,我等待了整整两百年。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刻,我们可以回家了。”
鬼云白猛然睁开眼,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抱紧邬乐的头,疯狂地摇着头,仿佛这残酷的现实可以被他撼动:“回家?谁要跟你回去!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囚禁我灵魂的地方了!邬乐,你休想带走我!”
邬乐看着他,依旧是一副冰冷的神色,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弄:“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鬼云白。来吧,吃掉锅里的我。这样,我们便可以一起回家了。”
她的声音柔和得如同一位温柔的母亲,哄着迷途的孩子,仿佛这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那种深深植入鬼云白灵魂的呼唤,让他无法反抗。
邬乐的幽体立于鬼云白身旁,她静静俯视着他,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与温柔。幽光轻盈地映在她的面容上,似乎天地之间的万物皆已远去,只余下她与鬼云白,孤独地立于这混沌的世间。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声音如晨风拂过林间,柔和而飘渺,带着不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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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邬乐轻声说道,声音似乎穿越了时空的长河,“外面的世界早已不再属于我们,阴阳轮回,生死交织,世间万象不过是我们一场过眼云烟的梦境。我们徘徊在人世间已久,早已疲惫不堪……回去休养生息,方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
鬼云白的心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他的双手剧烈颤抖,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他手中那已无生命气息的邬乐头颅。泪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像是他心中最后一丝防线崩塌的标志。此刻的他,仿佛变回了那个曾经在邬乐面前毫无防备的小男孩,那个依赖她、信任她、从未设防的孩子。
他无法再压抑内心的痛苦,像一个受伤的孩童般,瘫坐在地,慢慢依偎进邬乐的幽体怀中。邬乐的灵体轻盈无实,却依然给了鬼云白一种熟悉的温暖,让他感觉回到了他们尚在阴阳两界平衡之时,那段彼此依偎、彼此信任的岁月。
鬼云白哽咽着,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邬乐,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是从灵魂深处挤出一般,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不想吃掉你……”
邬乐依旧静默无言,俯视着鬼云白那满脸泪痕的脸庞。她轻轻抬手,想要抚摸他,却终究无法触碰到他,只是看着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知道,此刻的鬼云白已然无路可退,曾经的他满心的狂妄与自负,如今在命运的轮回面前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一个在世界的洪流中迷失了方向的灵魂。
她低声道:“你不想吃掉我,但你终究逃不出命运的网罗。我们是阴阳的两极,无法分离。你想获得自由,想逃离我的掌控,但你也知道,没有我,你便无法独立存在。你所追求的自由,不过是一场虚妄。”
鬼云白颤抖得更厉害了,泪水打湿了邬乐的头颅,像是他心中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的声音破碎而凄凉:“邬乐……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邬乐轻笑,眼中却带着莫名的痛楚。她俯下身,缓缓靠近鬼云白,柔声说道:“既然你如此痛苦,那就由我来吃掉你吧。”说罢,她缓缓抬起双手,温柔地捧住鬼云白的脸,低头靠近他的唇。
在那瞬间,鬼云白感到一种深深的寒意侵入他的身体。邬乐的吻冰冷如霜,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逐渐陷入黑暗,而他能做的,只有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悔恨与恐惧之中。
“来吧,”邬乐低语道,“我们一起回家。”
此刻,魔琊岭的洞窟中突兀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如烈日照耀四野,瞬间吞噬了洞窟内的一切。原本那熊熊燃烧的大锅、四处弥漫的黑雾、以及邬乐和鬼云白的身影都在这无尽的光芒中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随着光芒的逐渐消退,洞窟里只剩下了两个孩童,女孩身着洁白如雪的衣衫,男孩则一袭漆黑如墨的长袍。他们彼此对视而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温暖与和解,他们在世间的一切恩怨在这一刻都已化作尘埃。他们手牵着手,缓缓飘升,化作两道白黑交织的光束,轻轻盈盈地向天际飞去。
他们没有说话,也无需言语。此时此刻,女孩与男孩已然成为了世间的阴阳两极——阴阳之力彼此相生相克,交织成了世界的平衡之道。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向着那传说中的源生池飞去。而源生池,此时却骤然剧烈震动,似在回应着这二人的归来。池水翻涌不止,光芒璀璨如星,最终,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源生池彻底坍塌,化为一片废墟。波波山,那象征着无数神秘与恐怖的所在,随着源生池的毁灭,一并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存在于世。
此时,战火纷飞的另一边,旻酉与义生正展开一场生死之战。旻酉的身躯已被打得残破不堪,半身几乎无法动弹,鲜血染红了大地,气息微弱如游丝。义生手持利刃,眼中闪烁着决然之光,正欲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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