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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宁跟她说不通,两人像是讲的不同的语言,面对苗春芳的指责,他不想解释了,也不想劝说了,他无动于衷的看着,像是一颗木头。
保姆在一旁看得心焦,却不知如何插话。她知道自己的职责是照顾好这位老人,也见过很多像他们这样并不想单独居住的老人,但听着苗春芳的话语,看着她那张充满了愤怒的脸,她心里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李延宁似乎感知到了。
“妍妍现在身体也出了状况,她血糖很高,自己都要她妈来照顾,还有两个孩子,我也要工作,我实在是没空抽身照顾你。你先试试,给自己一个适应的过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这算是李延宁的妥协。
苗春芳愤怒又伤心,她坐在沙发上,感觉到了老年的凄凉。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人照顾,但心里那道坎却怎么也过不去。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涌动的不仅是难过,更是深深的被遗弃感。她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的晚年吗?被自己的儿子儿媳抛弃,孤零零地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保姆叫小张,她给苗春芳倒了杯水,说:“苗阿姨,您先喝口水。这里虽然新,但会慢慢习惯的,您有什么直接跟我说,我来照顾您。”
苗春芳猛地转过头,怒火再一次腾起来,眼中的怒火仿佛能点燃整个房间:“习惯?我怎么习惯!这是我儿子的家,不是我的!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延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我们是为了您好,才做出这样的安排。您怎么能说这是抛弃呢?”
苗春芳手指着李延宁,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好?好什么好!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家人的陪伴,是你们围在我身边,而不是把我像货物一样丢在这里!”
“妈,你别这样。要不,我们先住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不行!”苗春芳固执地拒绝,“我要现在就回去,今晚就回去!我不稀罕你们的什么保姆,我要的是自己的家!”
保姆小张在一旁尴尬地站着,她听出了雇主的艰难,也知道老人那种想要和儿女在一起的心。只是面对苗春芳她有点不敢在说话,害怕自己的介入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李延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妈,您先冷静一下,这里确实不是我们家,但在同一个小区,隔得也不远,你找我随时都能找到。而且,保姆小张真的很专业,她会好好照顾您的。”
“我不要听!我不要保姆!我只要回家!”苗春芳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她开始哭泣,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愤怒。
看着母亲苗春芳那张因愤怒和悲伤而扭曲的脸庞,李延宁内心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呼吸。他知道,他妈的坚持源于对家的渴望和对被忽视的恐惧,但他也同样清楚,目前的安排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
“妈,你也理解一下我们。”李延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我不想照顾你,而是实在力不从心。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我得挣钱,妍妍又怀着孩子,而保姆小张是专业的,她能给您提供我们做不到的细致照料。”
苗春芳闻言,哭声更甚,她似乎完全听不进李延宁的解释:“你们就是嫌弃我老了,没用了!以前,你们小时候,我哪一天不是围着你们转?现在,你们翅膀硬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这边房已经租了,保姆的钱也付了,事情就这样,不会再有更改。妈,我就这样说吧,我每周至少来看您三次,陪您说说话,聊聊天,我要是不忙,每天下班我都能来看你,都在一个小区,不过是几步路的问题,相比妍妍,小张照顾你我更放心,你就安心在这住着。”
李延宁一锤定音。
苗春芳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决定,但她内心的抗拒和不满却难以平息,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将这一切都怪在了童妍的身上,她觉得是童妍和她那个妈教唆的,给他儿子洗了脑。
她越想越气,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
“行,我就在这里住着。”苗春芳直接答应了下来,看着儿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又道,“但是童妍不准来我这里!”
李延宁累了,他也不想问为什么了,只说随她。末了他又说,童妍不能来,那他们也不可能让孩子一个人出门,她想见孩子就只能等他下班或者放假。
苗春芳扯着喉咙:“你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陈述事实。”
李延宁说完没再跟苗春芳说话,这间两居室已经收拾好了,也算是应有尽有。他跟保姆小张自己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又给了她每天买菜的钱后,这才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还是跟苗春芳说了一声,但苗春芳扭过头去不理他。他叹了口气。
不说就不说吧。
李延宁回家了,苗春芳瞧着空荡荡的屋子,气得恨不得砸墙。保姆小张连忙让她别砸,说砸了墙要赔钱的,到时候肯定是她儿子赔,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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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春芳哪里还能听得了这般话,她指着保姆小张就骂道:“你在这指桑骂槐呢!你不就是觉得我儿子把我丢在这是不要我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再落魄我儿子也不会让我去给人当保姆!”
“你咋这样呢!”保姆小张被苗春芳一番话直接骂哭了,“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这说话太难听了!”
苗春芳气哼哼的瞪着她。
保姆小张转身去收拾屋子,气得直接不搭理她了。苗春芳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一时间憋着火,别说多难受。
李延宁已经回了家,童妍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回事。李延宁简单的说了他和他妈的争吵,又在童妍面前把他妈狠狠吐槽了一番,抓耳挠腮的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在活了这么多年后仍旧这么的自我。
童妍什么都没说,只看了眼时间,说李淼要放学了,问他要不要去接李淼放学。李延宁心里裹着气,他其实不想动,但想着自己很快就要去工作,今后接李淼放学的机会又会变少后,他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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