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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去逛逛夜市去。”
也是,他一整日耗在沈家,别叫人说了沈渺的闲话才是。顾屠苏只好将斧子别在腰上,把劈好那些柴堆在不会遭雨的廊下,又细细与沈渺交道:“金梁桥左岸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翁,每日都会担些板凳、衣杆来卖,但他其实是个老木匠了,家就在金梁桥边上,有许多木器堆放在家中售卖,还会替人打门窗、修屋梁,用的木料扎实,银钱也收得很公道,若是不求雕工,可以寻他采买。”
沈渺将人送走后,站在只剩框的后门往沈家院子里望去。今早看见的满地碎瓦烂木、丛生荒草已经一扫而空,虽然墙仍旧缺了大半,也没了门,但此时此刻,西斜的黄昏照亮了半个院子,湘姐儿坐在廊下,歪着小脑袋望着一只翩飞的蝴蝶。
沈济则回灶房捧出那熬了一下午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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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汴京小面馆》 9、黑米藜麦(第2/3页)
,他盯着那满满一碗黑沉沉的药汁看了会,鼓起勇气仰脖子一饮而尽,但还是被苦得浑身一抖,将脸皱成了一团。
她不禁弯起眼睛一笑。
这空旷中,似乎渐渐有了生机。
沈渺也有了干劲,进屋将自己那两箱行李也收拾出来,见箱子里还剩半袋子黑米与藜麦,灶上还剩一点点山药,正好别浪费了,晚上就来包黑米藜麦山药包子吧。
收拾的时候还发现自个刚到金梁桥时买的两个风车,忙活了一天给忙忘了,便拿出来给济哥儿、湘姐儿玩。
湘姐儿高兴极了,举着风车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沈济面色古怪地望着自己手里那三岁小孩才玩的风车,勉为其难地拨动了一下上头会转动的竹页。沈渺也尴尬了,她也不知道济哥儿性子这么早熟啊!
她讪笑道:“你陪湘姐儿玩会儿,我去蒸些馒头来吃。”
进了灶房,沈渺便又变得靠谱起来,她从容不迫地削山药皮、分别泡上黑米和藜麦,先将黑米放在研磨的钵里捣碎,与面粉混在一起揉成面团,放在一边醒一刻两分时的面。
她干起这些活儿来手脚特别快,又将泡出胚芽后的藜麦与山药一起放入钵中捣碎,再打入一颗鸡蛋继续捣成黏糊状,若是有芝麻,此时再往里头加上些芝麻会更香醇,今儿便只能将就了。
加上一些糖、一小勺猪油,这馅料便完成了。
面团此时也醒好了,一个面团分出九个剂子来,将馅料包进去,隔水上锅一蒸,蒸的时候便冒出了满屋的甜香味,于是湘姐儿闻到了味儿,便直接举着风车蹲坐在锅边等着。
她用嘴吹着风车,闻着香味直咽口水。
沈渺都无奈了,这孩子怎么跟饿了三年似的?
于是怀疑地问了问跟进来帮忙抹灶台、烧火的济哥儿:“湘姐儿小时候好似也没这样馋嘴,你们在大伯家可有挨饿?”
沈济抹完灶台,又帮沈渺洗陶钵:“湘姐儿自小吃惯了爹爹的手艺,后来爹爹走了,我们去了大伯家,因收着咱家的租子,伯娘没敢在饭食上苛待,但她做饭好似猪食,实在只能果腹,谈不得好吃,我与湘姐儿便再也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了。”济哥儿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沈渺,“阿姊竟不自知么?你做饭的手艺很有些爹爹的味道。”
湘姐儿听了把头摇成拨浪鼓:“阿兄说差了,伯娘烧的饭,连伯娘家养的猪都不爱吃呢!”随后又想起晌午那疙瘩汤的滋味,又直点头,“阿姊烧的饭好吃极了!”
沈渺这才恍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她将原身短短十八年的人生倒背如流,只为了不叫旁人瞧出端倪,往后能在这世道好好活一辈子。但记忆再清晰也无法切身品味到那儿时所怀念的滋味。
沈渺其实并不知道叫济哥儿与湘姐儿记挂的沈父,他的手艺是什么味道的。她的一身厨艺,传承的自然是自己上辈子亲生父母和爷爷的手艺,或许这便是她与原身之间除了同名同姓之外的缘分吗?
说着说着,锅上的黑米藜麦山药包子也好了。
***
黑米藜麦山药包是沈渺以前减脂期常吃的早餐。
黑米醇厚、藜麦弹牙、山药细腻,一口下去口腔里滋味的层次很丰富,又不甜不腻,全是食材天然所带有的味道。而且,低脂管饱!
上辈子,因自个做饭把自个吃成个胖子的,或许也只有沈渺了。
而且黑米和藜麦是两个沈渺特别喜欢的粗粮,黑米富含抗氧化花青素,藜麦则饱含蛋白质,山药健脾益胃,这仨加起来都对身体特好。
湘姐儿是真不挑食,她吃什么都很香的样子,沈渺用自己干净的帕子给湘姐儿把包子下半截包起来,省得烫手,她便蹲灶台边,两只小手捧着跟脸一样大的大包子,一口一口吃得分外香甜,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还让沈渺想起以前养过的小金丝熊。
济哥儿仍旧是吃得斯斯文文,沈渺看他背脊挺直地坐着,用筷子夹着包子慢慢吃的样子,忽而想起来原身走之前,他好似已在私塾里开蒙就学的,如今也不知还没有念书?
想到这一节,沈渺便问了一句。
谁知济哥儿却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耸拉下脑袋,好一会儿才说:“……我在刘夫子那儿打伤了海哥儿,刘夫子便不许我再去了,伯娘也打了我一顿,将我赶了出来。”
沈渺挑了挑眉头。
海哥儿是沈大伯的独子,与济哥儿差不多大。
伯娘生了四个闺女才得了这么一个眼珠子,自小宠得呆霸王一般,又养得极肥胖,在原身的记忆里,那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小孩儿。
原身这个弟弟性子虽有些倔,但沈渺看得出他不是那等专爱淘气胡闹的小孩儿,定是海哥儿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惹得济哥儿动手。
沈济见沈渺沉默,以为阿姊生气,好几次抬起眼盱着沈渺的神色,手里捏着还剩的半个包子都吃不下去了,可是想到海哥儿领头嬉笑他父母双亡,连亲阿姊都不要他……那些话依旧如刀子般在心间血淋淋划过,他说不出口解释的话,踌躇半晌只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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