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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少锦回到家把这事跟姜闲说了。
姜闲奇道:“上天对圣上的认可?那这时机不对啊, 应该在祭天之后亮才对得上。”
荣少锦冷笑一声:“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居然就那么多人没脑子地跟着。”
姜闲:“肯定有端王的人在里面搅浑水。话已经传开, 哪怕有人心中起疑, 也只能跟着说。若不跟着,万一被政敌抓着作文章, 就很难自辩。先不说这个, 现在玉碑亮了第二次,应该快了。”
荣少锦:“嗯,景王和贵妃那边都盯着那高台。”
姜闲想了想:“我记得,上月和陈兄相聚之时,他说过他现下调入工部帮忙。不如我们约他出来问问, 说不定能有什么消息。”
荣少锦点头:“行。”
姜闲就给陈甫写了封帖子, 约在老地方药膳馆。
第二日傍晚,两边在雅院暖亭里见了面。
姜闲一看陈甫的面色, 就向他招手:“怎么这般疲惫。兄长快坐过来,让我切个脉, 看要不要配个药茶喝上几日。”
陈甫先拱手谢过两人相请, 便坐到姜闲身边,伸手搭于桌面。
姜闲探过他的脉, 点好菜肴,再要来纸笔给陈甫写了方子, 仔细叮嘱一遍, 最后说:“但终归比不上休息好,休息好才最重要。”
陈甫叹道:“我何尝不想, 但现在都在没日没夜地赶着修整那高台。我还算好的,工匠们才真是累。”
荣少锦好奇地问:“你也参与了?”
陈甫:“我被派去做用料记录与调配。”
荣少锦:“还有多久能修好啊,那台子。”
陈甫:“估摸月底前吧。还好只是把现有的塔拆了顶改修成台,要是完全新建一座,工程量就大了。”
菜肴一一端上来,三人边吃边聊着。
席间,陈甫突然看看姜闲,犹豫着说:“我刚想起一件事,有关姜尚书的……”
姜闲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必不是好事。不过,姜德的坏事,更让人乐于一听,便笑道:“兄长直说吧。我与他关系如何,兄长不也清楚。”
陈甫这才说:“我刚到工部那时,路不熟,曾经不小心撞见过端王来找姜尚书。我本没想听,但就路过的一会工夫,还是听到一些。是端王让姜尚书向圣上提议建高台,与神女赏月观星。”
姜闲一愣,立刻和荣少锦对视一眼——他们正愁找不到姜德的错处,这下可真是自然送上门来。
高台是姜德提议修的,这不是密事。等武敏吉在高台上动了手,那姜德只能算是被殃及的池鱼。可换成姜德和武敏吉商量过,那就完全不一样,姜德就一下变成了“共谋者”。
荣少锦问:“可还有人知道这事?”
陈甫摇下头:“我听到时只我一人,具体就不清楚了。”
姜闲:“兄长只作不知道便好。”
陈甫也只是临时想起提一句,此时应下,便又说起其他。
待三人吃好,姜闲催促着陈甫早些回家休息。
陈甫也不和他俩客气,起身拱拱手,先行离去。
姜闲看向荣少锦问:“能查得到吗?”
荣少锦一笑:“只要姜德做过,即便他这边查不到,等抓着武敏吉,也能从武敏吉那头查。他这回跑不掉。”
姜闲眼中闪过一道杀意,点了点头。
○●
兴乐帝不知是不是冬至祭天时受了凉,很快又病倒了,而且这回颇有点凶险。
幸好“神女”“仙力无边”,稳住了天子的病情。
紧接着,朝野间突然就悄悄流传开一种说法——是上天对兴乐帝不满,祭天前玉碑亮起,意思其实是该由碑文所指的宣王来祭祀。
由宣王祭祀,深一层含义就是取天子而代之。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吓得宣王派禁军在京里四处抓人,又将事情闹得更大。
兴乐帝到底还是听到了传闻。本来他在养病,就是宣王监国,此时听到这种话怎能不多想。再联系上回玉碑亮之后,他也跟着中毒之事,病中的天子越想越受不住。
很快,宣王就被申斥闭门思过。
而随着兴乐帝身体好转,废储的流言又跟着传开。
到得十一月底,兴乐帝终于康复,高台也终于修好。
这一日,荣少锦接到兴乐帝晚上要和“神女”上高台观星的消息,立刻准备起来。
入夜时分,姜闲帮着他穿软甲。
看着荣少锦肃穆起来的神色,姜闲没来由得地想起两人初见,他化名崔七那时,也是这般模样。
姜闲问:“说起来,你以前化名崔七乔装出城,是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荣少锦一愣,随即笑道:“哪时不能说,你不问,我就没想起来。是去见调回京任北宫门守卫的羽林将军,他是爹的旧部。
“圣上不放心爹,我们在京里不能和众将军、卫士往来,只能在外头先拉拢好他。这种要命的事,得我亲自去,才是诚意。”
姜闲伸手抱住荣少锦:“千万小心。”
荣少锦也伸手回抱,低头在姜闲额上一吻:“等我回来。”
姜闲点点头,扬唇笑着送别他:“走吧。”
荣少锦手上用了点力,又立刻放开,转身大步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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