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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不要说字画了,就是他碰触过的碗盏,都不能靠近她们长房,因而除了他祖母身边的几人和他的教书先生,便再没有旁人看过他写的字,他又不必同人写信交际,因此根本就没有用花押落款的场合。
所以,即便教书先生和和祖母都提过要他想想,但他也还是从未上心。
“不立马写上花押,就不能拿饼了吗?”
刚刚都已经满脸开心到开始搓手等着拿饼的小娘子,一下子就耷拉下了她的圆眼睛,仿佛失望得不了。
“那个花押,我们现在还没有,但以后会有的。等我们回去想好了,再回来补上不行吗?”
点心肆的主人当然不会因为没有花押就不将饼奉上。
但小娘子既说了这句话,想要得一幅完整墨字的他自然立马就应下了,还专门又拿来了一大袋子的白茧糖,说是送给小娘子尝尝。
拿到了大饼,又多得了袋白茧糖,小娘子对着点心肆的主人喜笑盈腮,像是对他十分喜欢。
临出门前,她还认真地再次同他说道:“你放心,等想好了花押,我们一定会回来把它补到那幅字上。”
说着,她向着卢梧枝靠了靠,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他是范阳卢氏主家长房的卢九郎,绝对不会赖账的。”
这样随意地被她报出了身份,卢梧枝却觉得快意极了。
以往能让她这样得意说出来的,可从来都只有陆云门。
因此,在那食肆主人向他投来惊讶目光、脱口问出“您是卢家九郎?”时,总是懒散得不成样子的少年、少有地挺直了腰背,叉手行礼,笑着承认了自己是谁:“正是。范阳卢氏,卢梧枝。”
——
边同卢梧枝向外走着,小郡主边回头、又向点心肆望了一眼。
换了张书生脸的贾内监已经在店内待了好一会儿了,靠着不断惊叹卢梧枝的那幅草书如何精妙,早已引了许多人在那里驻足围看。
此时,他正疑惑地操着不甚明显的外地口音,问向身旁轻捻着唇边花白髭须、颇有些沉思凝神的那名老者:“写了这幅字的卢九郎是谁啊?为何令店主如此吃惊?”
重阳。
可真是佳节啊。
只有在这时,管着范阳卢氏宗族宗祠的老人们才齐齐会离开偏远的祖地,来到范阳城中,等着同主家、分家们的人一起,去往记载中数百年前卢氏先祖成仙飞升的香檀山登高祈拜。
藏好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贾内监塞给她的细绢条,在卢梧枝的催促下,小郡主慢慢地咬了一口手中冒着热气的饼。
被夸到上天的糖饼,对她来说,味道也不过平平。
但看到屋内那个髭须花白的卢姓老者在听到卢梧枝身份时愕然的反应,就已经不亏她跑地这一趟了。
那位在宗祠中排位颇为靠前的老先生,可是因不满卢绿沉作为家主过于软弱温吞、没有一丝奋勇血气,跟崔姚都吹过胡子瞪过眼的。
卢梧枝的那幅字,足够他想很多很多了。
用不了多久,忠孝仁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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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郡主说》 120-130(第3/14页)
,礼乐射御书数,卢梧枝被崔姚掩盖住了的德行和才能会迅速发光。
每一样,都会将原本就无大建树的卢三郎远远甩在身后。
至于事实究竟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只要她想让这些是真的,它们就是真的。
所以,现在,被她埋在海中暗处的那些、庞大却同礁石颜色融为一体的海中怪物们,可以疯狂地将波浪搅动起来了。
很快,原本只是任意随着水流四处游荡的年少鲛鲨就会在激浪的涌动中被不自觉地冲扬到海面,露出他身上巨大的长长背鳍,极快地朝着站在巨石上的崔姚靠近。
当扬涨而起的海水一次次将那巨石打湿、让它湿滑如生苔地叫人无法站稳时,崔姚会不会慌到拿出她藏匿了许久的弯弓,将那支淬了剧毒的箭镞对准海面上唯一露出了背鳍的鲨鱼呢?
她可千万要这样做啊。
小郡主等的,可就是她射出的那一支箭。
她就是要逼崔姚对卢梧枝下死手。
——
欢欢喜喜跟卢梧枝分着糖饼,等两人回到榴花园时,陆云门已经将客人们送走、站回到了那架刚做好的秋千前。
像是忘了她刚才是偷偷同卢梧枝一起溜出的门,一见到陆云门,小娘子喊着“陆小郎君”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接着就拿出了她特意留下着包在帕子里、整张饼最酥软的那块饼心,硬要给他吃。
卢梧枝刚要上前,就被于伯拉进了小楼,说有事要同他商讨。
这会儿,小郡主并不在意卢梧枝去哪。
卢梧枝完全不能跟陆云门比。
只要在挖好的陷阱里放上他喜欢的东西,卢梧枝就会不假思索地往里跳,也就只比蠢到自己往树干上撞的兔子好玩一点。
跟他单独相处了这么久,小郡主都有点腻了。
她以前对待想要的猎物时,其实不会这么快就感到无聊。只是为了一块她想得到的玉玺印,她都愿意费上许多心思地去骗人,玩得很是乐在其中。
可现在,因为跟陆云门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太有趣,以致她对其余的很多事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可那些事却又不得不做。
都是陆云门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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