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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而栗。
这时,秦镇邪悲愤地说:“你也害了我全家。我也有姐姐,我也有兄弟,我也有父母!你干的事和威灵真君和你口中的神仙有什么区别?你如此憎恶他们,却跟他们一模一样!”
宏元一愣,狂笑声戛然而止,有什么在他眼中划过,似是震惊,又似是茫然,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他已全部消散了。明亮的天空下,羽化岛已经沉没,巨泽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结束了。
第285章 三年之后
“那天地间是一阵地动山摇, 顷刻间长寿殿就土崩瓦解,那长卧殿中的老皇帝也自然一命呜呼。太子殿下瞧见此等惨状,心中怎能不恨?当即检点人马, 奔出金汤关, 誓要摘了那申国二王子的人头, 回来给老父祭头七。
谁料天龙一走, 地头蛇就四起,那游荡横山的舒大趁娄京防卫空虚,举几十万大军打来, 不日就破了娄京城。这舒大在娄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干的最大一桩恶事就是烧了梧桐殿。俗话说, 人在做, 天在看,这舒大竟敢烧毁神灵的寺庙,自然要遭报应。他在娄京统共不过过了四十四天快活日子, 就叫沙州刺史一箭射死了。
这沙州刺史保皇心急,却犯了个大糊涂,他不仅抽走了沙州大半兵力, 甚至连金汤关的兵力也抽走了。他万万不知, 此刻申国新王正率十万大军朝咱连国进发哩。那申国二王子逃回国后, 本被太子殿下打得落花流水, 连国都都丢了,谁知他信奉一个原身是大鸟的祖宗,那祖宗感念他兄弟大办祭祀, 显了灵,化作人形, 居然夜袭殿下大军,杀了国师!
要知道,太子殿下之所以能一举攻破苍羽,全凭国师的神通,如今国师一死,殿下心中大乱,军中也人心浮动,正值娄京传来急报,太子殿下仓皇班师回朝,正碰上那赶回苍羽的申国大军,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仇人相见眼分红!
双方是大战一天一夜,太子殿下心怀杀父之仇,自然神勇,奈何那申国得了神助,气头正盛,殿下竟敌不过,折在了他们手里!那申二气如长虹,率大军直奔咱连国,可恨沙州刺史目光短浅,抽了金汤关兵力,那申二入金汤关如入空囊,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我连国国境!
山北诸刺史联袂相抗,奈何山北遭了大旱,又经乱民匪寇一通折腾,实在无力将那申二赶回。不消一年,燕岭以西已尽为申国所有,燕岭以东则有两个绿林好汉,率乐州民与申二相抗,又有燕州刺史符晓通,举兵十万,依燕岭之险峻,筑山城之堡垒,作长久之计。
我山南依赖横山天险,至今无事。山南诸刺史纷纷举长明、徐风、仙鹤、参丛、瀛水遗后,各出名头,说是抗申,其实并不派兵北上。如今放眼这天仙阁外,街市喧闹,车马骈阗,好一副太平景象,再看那山北狼烟遍地,白骨填野,真令人心中惨痛,不禁潸然!
可叹先帝早病,子嗣稀薄,太子殿下登基后,又多猜忌,同胞手足,杀戮殆尽,以至今日无一个主事者!如今诸刺史各举五国之后,貌合而神离,面同而心异,隔岸观火,岿然不动,却不知山南山北,本为一体,那申国的火,终要烧到山南来!
只望现在有一力士,重举王号,游说五刺史,举兵北上,那申国士兵虽猛如虎狼,我山南子民亦非鱼肉!若诸刺史齐心协力,聚精兵,持利器,择良机,趁那申二全力进攻燕州之际,举兵出击,必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则收复燕岭以西,指日可待!恢复我朝正统,指日可待!”
台上说书人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台下听书人喝茶闲叙,问桑话麻。这之中有个有心人,生得龙头豹首,猿臂蜂腰,气态不同常人,也确乎是个人物。
此人姓谈,乃徐州刺史府下参军,现奉徐州刺史之命四处查探消息,他虽为徐州刺史办事,却看不起这个昏庸懦弱的老头,暗地里怀有二心,趁着打探消息的便利,四处结交豪杰。他听说这酒楼前些天来了个算命先生,颇为神异,是以这几日一直在此处徘徊。
不料那算命先生一连几日都未到,谈锋心中不耐,本想着今日要还见不到那算命的,就去别处打听打听,谁料,他今日真在这酒楼遇见了两个异士。
那两人一来,便捡一靠窗小桌坐下,对酒楼中人中事似乎全不关心。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气如山岳,眼如沉渊,似非凡人,另一人戴幕离,着青袍,宽袖中白瓷似的一双手,想来非富即贵。
谈参军不过往那边望了两三眼,那高大男子就瞧了过来,眼神漠然,谈参军不慌不乱,拿了酒,挨到那两人桌边坐下,攀谈道:“二位气态潇洒,不同常人,小子心生钦佩,不禁多看了几眼,不知二位是哪里人?小子谈锋,本是明州人,现在徐州刺史府下办事,虽俸禄微薄,也想请二位侠士喝顿好酒,畅谈一场,也是美事。”
那高大汉子抬眼看向那带幕离的,后者微微转过头,温和道:“我二人一是徐州人,一是鹤州人。参军盛情,实在难却,可惜我二人已经约了人,恐怕不能奉陪了。”
谈锋看清他幕离后容颜,不禁一惊:此人不过二十三四年纪,头发竟全都白了!观其容貌仪态,俊逸出尘,飘然不凡。谈锋越发客气:“不知二位侠士等的是谁?某可有幸与他一同喝酒?”
“让你见见他倒也不妨。”白发人望向那高个,笑道,“兴许,我们可以请他为参军大人看看相。我瞧参军气度不凡,恐怕不会长居于卑位,可惜我相术不精,若能让他给你指点一二,也是件好事。”
谈锋一听,不禁心神激荡。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即在那高个汉子旁边坐下,点了好酒好菜,攀谈起来。这二人原来是道士,因时局混乱,匪寇频出,原先栖居的道观被毁,便四处云游了。那待幕离的姓孟,年二十六。那高个姓秦,年二十二。
谈锋一听,马上道:“原来二位乃高道!实不相瞒,孟道长方才所言,一举道破某人心事。如今天下大乱,山北生灵涂炭,山南虽烟雨繁花,却是彩虹一现,难以长久,不出十年,必有大乱。二位道长对这天下局势,可有什么高见?”
那姓孟的道士但笑不语,那姓秦的则说:“你问的这些,没人比我们约的那人更清楚了,等他来了,你问他就是。”
谈锋便转过话头,问起别的事来。然而,除之前打听到的外,他竟再无法打听到这二人一件事。他们是哪个道观的,师从何人,要往何处去,又有何打算,如此种种,二人一概不答。
不仅如此,那姓秦的道士神色越发冰冷,似乎有些不耐,谈锋便闭了嘴,只谈些本地风土人情,没想到谈起这些事,反引起了孟姓道士的兴趣。二人相谈甚欢,秦姓道士的神色却越发不耐了,突然,他扬首道:“百病消来了。”
“来了?”孟姓道士朝门口望去,谈锋亦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背着大葫芦的老头大汗淋漓地走进酒楼,直奔这张小桌而来,边走边招呼道:“孟道长!秦老弟!”
他人还未到,已伸出手,遥遥地朝那白发道士拱手,欢天喜地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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