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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那个别的几户人家屋顶上飘起的炊烟,拓跋苍木都快以为这是个无人的村子。
拓跋苍木背着沈玉竹路上慢慢走着,观察着这附近的人家,通通都是门户紧闭,真是奇怪。
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几声吆喝,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拓跋苍木看见不远处有群人直接闯进了一户正在做饭的人家,随即怒骂声和打砸东西的声音响起。
很快,他们就重新走出,手里还拿着从那户人家手中抢夺出的饭食,走几步路的功夫那伙人就分食得一干二净,让身后那户人家敢怒不敢言。
这个动静让昏昏欲睡的沈玉竹清醒了几分,他见到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蹙眉。
“这就是将黄行远他们逼走的那伙人么?”
“看样子应当是。”拓跋苍木不欲与他们起冲突,正想转身离开时,却被那伙人给叫住。
“那边的人等等!”
他们竟然说得还是中原语,沈玉竹眉头皱得更深。
其中一个人打量了他们一圈,最后在沈玉竹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和身边的伙伴商量了几句什么。
随后,那个会中原话的人轻蔑地看着拓跋苍木,“从外面逃难过来的?懂不懂这边的规矩?”
“什么规矩。”拓跋苍木脚步不动,心里思量着怎么将他们的眼睛给挖下来。
“你逃难到这里寻求庇护,总得给我们点东西。”
这几个家伙看着拓跋苍木高大结实的身体原本心里发怵,转念一想他们有这么多人,能有什么好怕的?
*
若不是背着沈玉竹,拓跋苍木早一脚踹过去了。
拓跋苍木耐着性子,在沈玉竹面前,他不想露出暴力的一面,于是他决定再给这伙人一个机会。
“你们也看到了,我没什么东西,能放我们走了么?”
那伙人自然也看出来他拿不出什么,其中一个人用拗口的话说了句什么,紧接着那个传话的中原人便笑道。
“这还不简单,那就将你背上的人留下来,你走了就是。”
沈玉竹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趴在拓跋苍木的耳边道。
“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你为何从前总说东夷都是些乌合之众了,这么看来,若是多数都是这种人,那的确成不了什么气候。”
“嗯。”拓跋苍木蹲身将沈玉竹放下,他温声道,“殿下站远些,之后可能会溅血。”
这是沈玉竹第一次直观见识到传闻中北狄煞神的身手,他不懂武,却也能看出对方招式中蕴含的力道,毕竟那些人都飞了。
*
黄行远赶上他们的时候,正好看见拓跋苍木将最后一个人一拳打趴在地上,而沈玉竹正站在树下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石子。
拳拳到肉的闷声听得黄行远心惊胆战。
他认出了地上那几个人就是之前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强盗之流,见他们被拓跋苍木打得这么惨,心下痛快了。
他走到沈玉竹的身边,“殿下,你们与他们是起了什么冲突?”
沈玉竹看着拓跋苍木干脆利落的动作,语气平淡,“他们让拓跋苍木把我送给他们。”
嘶!黄行远倒吸一口冷气,那这群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该打!
那边拓跋苍木抽出腰间的匕首,正要将他们领头人的眼睛挖下时,沈玉竹叫住他,“欸等等!”
拓跋苍木动作一顿,难道殿下觉得他太残忍了?
沈玉竹走近,无意间踩了地上的人一脚,有些嫌弃地低头看了看他们,“他们的血脏,别把你的匕首也弄脏了。”
沈玉竹将方才在树下捡到的一根有尖端的树枝递给他,“用这个就好。”
嘶!黄行远倒吸第二口冷气,这还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人美心善温温柔柔的殿下吗?
不过这些人四处抢掠无恶不作,的确该教训。
拓跋苍木接过树枝,还没下手那群人就忍着剧痛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我们错了,您就饶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东夷荒凉,不抢我们就只能饿死。”
沈玉竹叹了口气,到现在这群人都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诚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但这种人的存在只能让东夷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罢了。
而他们的所作所为,若是在京城,足以被下狱杀头。
沈玉竹转身,在身后的惨叫声中笑着看向呆愣的黄行远,“带我们去你家吧,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黄行远讷讷点头,“好好。”
*
黄行远小跑着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就是这间屋子,有些破,你们将就一下。”
看着眼前的破茅屋,黄行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茅屋说有些破都谦虚了,应当是实在破旧不堪,可以看出被黄行远修补了不少次,屋顶都还搭着几块防雨的木板。
拓跋苍木连狼窝都睡过,倒是没说什么挤兑他的话,动作自然地抬步走进。
而在从前锦衣玉食的沈玉竹眼中,皇宫之外的屋子都大差不差,这个茅屋和北狄的帐篷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们和寻常一样的神情极大地维护了黄行远摇摇欲坠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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