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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粗气。
顾御洲却沉默不语,他有些自虐的想:打吧。
他正愁没人敢狠狠地揍他,等他老丈人身?体好了,
再打他一顿。
他绷紧了身?体,沉默着硬生生的准备挨打。
看他绷紧臂膀准备挨打的模样,顾清泽血压飙升,气得眼珠子?都布满红血丝,一副银丝边老花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颤抖。
“嘭——”
又?是一记更?狠的。
“想死是不是 老子?成全你!”
“嘭——”
“嘭——”
“嘭——”
接连三下狠抽。
顾御洲身?上的绷带开始渗血,手?腕间的缝合的伤口也可能裂开了,纱布开始渗血,血直接从纱布缝隙里流淌出来,沿着他掌心深深长长的命运线流入手?心,模糊了手?指缝隙。
玄关处飘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老顾!住手?!” 在屋里的李隽惊慌地跑出来阻止,“儿子?,你怎么不躲啊 !快叫郭医生!刘管家,快叫郭医生过来!”
李隽推开顾清泽,心疼地看着他,“哎哟,你爸下手?怎么这么重?啊,都打出血了!”
顾御洲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被狠狠抽了几下,新伤旧伤,发丝凌乱,脸憋得通红,身?侧握紧的拳猛地松开,狠狠松了口气,看起?来就很疼。
李隽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心脏乱颤。
“哐当——”一声。
顾清泽丢掉了高尔夫球棒,指着顾御洲手?指发抖,说:“他自己割的腕,还能怨我下手?重?了 ”
李隽说:“他已经痛苦到想割腕了,你还打他 ”
顾清泽说:“那女人早晚把他害没命!我不如先打死他,省得看着就来气!”
“不是她害的我。”
进门一直不说话的顾御洲,这会忽然?开口,声音听着果断坚决,带了点警告意味。
他完全忍受不了身?边人对她有任何?误解,那都会让他痛苦,会让他恼火。
他的枝枝多美?好,努力做着自己的事?业,努力给身?边的人发光发热,她已经很努力的在成为很好的人很好的企业家,她没有害任何?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该被人误解。
在争吵的顾清泽和李隽停止争吵。
玄关忽然?安静下来,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御洲吞咽了一下,大概刚才顾清泽打的实在太狠,以?至于他吞咽的时候都有了血腥味。
他哽咽地说:“我去找了徐子?辰。当年徐子?辰想强吻她,她把徐子?辰打了,打斗过程中,我们的孩子?意外流产了。我却误会了她,对她说了很伤人的话。说她是为了我的钱。”
李隽和顾清泽倒吸一口凉气。
顾御洲想起?来就心痛,心头的绞痛瞬间盖过了身?体,“她大概不想给我们再惹麻烦,自己应付徐子?辰。”
“孩子?没了,她刚做完手?术,我……骂了她……”
顾御洲喉咙像是被捣碎了,好像每一个字都割在他喉咙口。
他呼吸声越来越重?,难受得一抽一抽的,忍不住眼眶酸涩,眼角两串泪掉下来,道:“所以?,别?再说是她害了我这种话。”
“是我们家,没保护好她。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是我们家,连累了她。”
“后来又?是因为我们家,让她成了别?人嘲讽的对象。”
“我确实痛苦得想死。”他狠狠地捏了下拳头,手?腕上血液越渗越多,声音破碎地说,“我自负了二十多年,居然?连她和孩子?都保护不好。”
顾清泽和李隽震惊到失语,两人呼吸都停住。
顾御洲又?套上鞋,拧开门把手?,“她爸爸癌症了我去陪陪她,最近会少回?家,这次我会保护好她,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一切。”
京城又?开始下雪了。
顾御洲坐进车里,缓缓朝医院开去。身?上疼得伤口像是被火烧一般,烈焰燃灼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但也不及他心里痛。
医院没多久就到了,他从车窗往医院住院楼望过去,灯火通明,每一层都亮着很多灯。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间病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跟她父母当面道歉。
他推开车门,站在雪中,靠着车门,静静地撑着伞等。他很想进去道歉,但又?很怕真的把宋建明气坏。病人休养不能大动肝火。
自虐似的,他衣着单薄的西装,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冰天雪地里吹冷风。
或许,潜意识里,他希望他们能看见?他,看见?他的歉意。
雪越下越大,很快车顶上,伞上都积了一层雪,他的血一滴滴地滴在洁白的雪地上,诡异的血色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当然?有人认出他。
也传到了宋枝意的耳朵里,医院的护士过来跟她说:“宋小?姐,外面的顾总是找您的吧 ”
宋枝意一家三口此时正在喝着热腾腾的鸡汤,在暖气房里浑身?热得有点冒汗。
宋枝意抬起?红润有光泽的脸,疑惑的“嗯 ”了一声。
护士指了指窗外,“站着呢,在雪地里,只穿了西装,手?还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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