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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面色煞白煞红,怒而不敢言。
“秀秀, 还不快去。”桑沉草敛了嘲笑,神意自若道。
奉云哀毅然奔向议事厅,她心中隐隐不安,心觉不该如此顺利, 也许周妫当真毫无防备, 但周妫身后之人,莫非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 她刚奔至议事厅,便见一身披黑袍的女子站在长案前,正欲一掌往下拍。
女子的真气已凝于掌中, 手上如握灯台, 闪闪烁烁。
想必她这一掌下去, 莫说桌案了, 就连暗藏在里边的地石也将无迹可寻。
奉云哀怎容得她销毁桌案,在拔剑的顷刻夺步上前, 削向女子手臂。
剑光恍若流萤,乍一看好似山雪化泉,波纹潋滟,其实比流水更为利落,分明是海渊驰龙,揽云啸风。
黑袍女子略略仰头,露出惊愕微张的唇,忙不叠侧身避开,却还是被削断了袖子。
碎帛悠悠落下,明明无声,却好比鼓声一擂。
女子骤然拔出袍中弯刀,状似甩刀退敌,其实月轮光影一晃,竟是劈向那红漆长案。
奉云哀飞掠向前,面上装出一副要截断女子刀气的模样,其实左臂拂向身后,噌一声,竟又拔出另一柄剑。
在右手剑将刀气削断之时,左手剑已逼向黑袍女子的胸腹,声东而击西,两道剑影不分高下,好比仙人驭鹤而骖鸾。
这才是孤锋剑法最令人心驰神往之处,名是孤锋,其实不孤,怀拥冰心,对影成三。
只是奉云哀隐约记得,孤锋剑法最初的确是单刃,奉容有一日在山上忽然有所感悟,才将剑法又拔高了一层。
那日奉容怎么说来着?
“竟也有忆旧年春老的一日,曾是合璧剑,今是双手刃。”
奉云哀才想明白,那时的奉容大抵是想到问岚心了。
两人自幼一起习武,两把剑同出一脉,想来剑法上亦是合璧知意,只可惜二人渐行渐远。
她陡然回身,看向那黑袍女子。
女子匆忙收刀仰身,剑气恰好从她脖颈上划过,她发丝断了数根,怵怵道:“你是奉容的传人。”
声音有少许熟悉,但奉云哀并未多思,旋身时腕骨一动,剑意势如雷霆。
女子亦非等闲之辈,手上弯刀刀法诡谲离奇,竟是江湖册中不曾记载过的。
明明此柄弯刀比寻常刀剑更为钝重粗莽,偏在她手中灵活无比,而她身法柔媚,与此刀法格格不入,更添古怪。
好在奉云哀悟性极高,对过几招后便勘破了这刀法的玄妙之处,而孤锋剑法最忌讳优柔寡断,在定住心神后,她双剑并用,一剑破开女子攻势,一剑直取对方项上人头。
黑袍女子压根碰不着那红漆长案半分,狼狈抵在屏风上,而脖颈前横着的,正是奉云哀的剑。
这双剑甚至还不是一对,其一是陈金塞的伞剑,另一柄则是叠山盟为手下之人随心铸造的,双剑长短不一,刚硬参差,在奉云哀手中却宛若神兵。
奉云哀用剑柄掀了女子的黑袍帽檐,露出一张与其声音同样熟悉的脸。
竟然是……
林杳杳!
林杳杳幽幽道:“没想到你的剑法这么厉害,奉容虽死,我却也算得幸与奉容交过手了,只不过,这红漆长案必须毁掉。”
奉云哀依旧遏着林杳杳的脖颈,在杳杳客栈时,她便猜到此人心思不简单,所以如今也不算吃惊。
但见林杳杳双颊忽地鼓起,嘴中咔一声,似将什么东西咬破。
若非服毒自尽,便是要暗箭伤人。
奉云哀屏息,剑刃再往前送,却无杀人之心,只因林杳杳此刻尚不能死。
不料林杳杳弯腰脱手,双袖一扬,袖中飞出丝线数根。
丝线细得近乎隐形,若非此刻入室阳光明媚耀眼,照得丝线潋滟夺目,奉云哀定也瞧不见。
口中含毒,还有这傀儡丝……
这想必就是周妫当初所中的魇术!
饶是林杳杳准备得再齐全,也抵不过奉云哀的双手剑。
丝线柔韧,轻易不会断,而奉云哀手中的剑又太过普通,顶多只能抵住丝线,省得其缠缚上前。
不过这也足够,奉云哀遏住丝线,右腕猛旋,剑柄猛杵向林杳杳脖颈,不似扼颈,却比扼颈更痛更窒息。
林杳杳蓦地懈力,忍不住躬身呕吐,紧抿的唇当即张开。
奉云哀不知她口中究竟藏了何物,但在她张嘴的刹那,隐约听到嗡一声,好似飞虫振翅。
就这刻,一只手越过她的肩颈伸向前,硬生生扒开了林杳杳的唇齿,将那东西钳了出来。
桑沉草悠悠道:“遇上我们秀秀,林掌柜真是好福气,她向来不使这下三滥的招式,也不会要你性命。”
她两指间夹着只黑翅飞虫,飞虫已将她手指叮咬出血,她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林杳杳瞪直双目,吃力道:“你怎会毫无感觉?”
“要何感觉?”桑沉草揶揄,“被这镰齿翅蝼咬上一下,是该立刻四肢麻痹,倒地不醒吗?可惜我百毒不侵。”
奉云哀微怔,定定看向桑沉草指腹,又看了此女暗含笑意的双眸,皱眉道:“你来作甚,外边如何了。”
“有岁见雪在,无妨。”桑沉草不将那镰齿翅蝼掐死,只紧紧将之收在掌中,转身便朝门那边伸臂,道:“诸位可都看清楚了,这虫可就藏在她口中,莫要说是我等栽赃陷害。”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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